邵府的管家是个中年男子,两鬓微微夹了一些银丝,面容端正,带着一股板正肃穆的气势。
他带了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两人手里都捧着一叠册子,看样子就是姜甯要的领用物资账册。
“小主子,你是想要寻何物的领用记录?”
邵苏轻描淡写丢出二字,“砒霜。”
管家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命人把册子放下,熟练地从当中挑出一本翻找起来,片刻功夫就把页面递到了邵苏面前。
“府中砒霜一个月前购买了一次,共六钱,十三日前由花农刘三强全部领走,用于防止鼠患。”
邵苏轻摇纸扇看向姜甯,打开扇子半挡着脸问她是否要把人唤过来,姜甯想了想,点头同意。
刘三强很快就被叫了过来,他诚惶诚恐跪在地上不知发生何事,邵苏喝着茶让他别怕,只是问些话罢了。
曹奎往前一站让刘三强抬起头来,“砒霜你全都领用了,可有证据,可有交予他人,可有私藏?”
一连三个问题砸得刘三强有些慌,他张着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磕了个头回话,“我没有交给别人,私藏那更是没有的,同屋的人都能作证的。我领了都洒在花圃附近了,证人……佛堂那边的丫鬟们路过应该都有看见的,我还和她们打了招呼的。”
刘三强是知道邵苏被诬告用砒霜毒害聂振年,如今被询问砒霜的去处,他是一句谎言都不敢说,知无不言。
被他所点的丫鬟很快也被人领了过来,曹奎几句话就问了个大概,刘三强确实没撒谎,砒霜是真的在花圃里撒了。
六钱的砒霜并不多,撒在花圃里就沾了泥,史进恐怕也不会荒唐到偷摸到花圃去盗取地上的砒霜。
为了确定情况,姜甯还是让邵苏叫来与史进同住的家仆,一一询问他们史进可有在夜里单独外出带回什么东西,家仆们也都纷纷摇头,说是他向来沾床就睡不问旁事。
巡逻的护院们也没逃过,曹奎仔细盘查了他们的供词,均未有人在夜里见过史进鬼鬼祟祟进出,这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砒霜是从外头买的。
但邵苏说史进是个几乎不离府的,府里的菜有专人送上门,大大小小一家子人要吃的东西又多又杂,史进每天都很忙碌,厨房里的帮厨们都能作证。
“如果史进没机会出去买砒霜,那就很可能是别的人买了砒霜送到他手里,让人去查查附近出售砒霜的药铺吧。”
姜甯提了意见,邵苏只需要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就领着人下去安排了。
院中的一大波人也被驱散,又只剩下邵邑一人如坐针毡,面色不安。
邵苏合起扇子抵在下巴上,歪着头看向他,“邵邑,聂家这生意原本也是你牵的头,如今聂老板出了事,你可有去给他上炷清香?”
突然被点的邵邑嘴角都咧不动了,僵着脸低声道,“还没去,这不是你这边紧要些,顾不上嘛。”
聂振年并非死于中毒一事在姜甯他们把结果告诉府衙放出邵苏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邵邑也早已听闻,如今邵苏又命人去查投毒之事,显然是不想放过幕后陷害他的人。
邵邑慌了。
钱是个好东西,姜甯才吃了一碟奶酪酥管家就回来了,后头还跟了个药店伙计打扮的人。
“小主子,没查到史进。”,管家弯腰行礼,直起腰又立刻看向了一旁的邵邑,“但发现了邵邑少爷身边的小厮,就是从小跟在邵邑少爷身边的阿生。”
管家推了推身后的伙计,小伙子低着头急忙凑到姜甯他们跟前接话,“回邵老板话,就聂老板身亡那日,你们府里确实有个小厮来我铺子里买砒霜,不多,也就半钱。当时我瞧着他有些脸熟,是平日里替邵邑公子买宁神药的小厮。”
邵邑的人被当场指证,但他一句话都辩驳不了,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慌乱恐惧的表情来不及收回,瞬间就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邵邑啊,我待你一家不薄,你却和二伯一样,是个从根里就烂了的白眼狼呢。”,邵苏举起手中纸扇,一把甩到了邵邑脸上。
檀木所制的扇骨重重砸在邵邑那张煞白的脸上,一下就把他的脸砸歪了过去,一道浅红色的印子很快就浮了起来。
639 莫名其妙的合作
邵苏这话几乎是给邵邑定了罪,院子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管家是个懂做事的,他让药铺伙计看了这场戏才送他离开。
这样一来邵邑陷害邵苏一事立刻就会传播出去,邵苏身上的污水瞬间就被冲洗干净,很快他们嘴里的邵苏就会变成一个努力扩大家业却被堂哥陷害企图谋夺家产的可怜人。
邵邑似乎是被邵苏那一扇子给砸懵了,一直没有说话,偏着头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就在姜甯以为他憋着一股火准备朝邵苏大骂之际,他却出乎意料突然冲过来抱着邵苏的腿跪了下来。
“弟弟,堂弟,不不不,邵苏,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有意栽赃你的,怪我爹,都怪我爹。姜皎月,还有姜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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