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对比分明。那一眼里不掺任何感情,简直不像活人应该有的眼神,宛如刀锋一般,只能让人体会到惊心动魄的冷硬,凉得令人望而生怯。
“不要多管闲事,吕冬生。”
“我就管了,怎样。”吕冬生寸步不让地对视回去,那双剔透的像无机制玻璃珠一样的粉色眼睛,直直望进另一双眼里。
像一把刀碰上另一把刀,谁也不让谁。
和顾吝做爱都是在深夜拉了灯之后,白天他还从没这样近这样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
吕冬生惊奇地发现他左眼眼皮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笼罩在眼窝的阴影里,和他的单眼皮以及眼尾的擦伤凑在一起,简直显现出一股别样的艳态。
顾吝重申道:“不要去。”
他稍加修饰了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语调有了不太明显的起伏,不再像是发号施令,而是某种出于好心的劝阻。
吕冬生是吃软不吃硬其中典型,听他放软了语气,一下也没了脾气,但坚持要去讨个说法,“你平白无故被打难道就甘心?”
就在两人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顾吝眼前倏地一亮,一束光从窗边照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他面前。
其耀眼程度,不亚于洒在陆少行身上的金色阳光滤镜。
他枯坐在座位上,难得在算题的时候走了神,盯着那道光束瞧了好一会,仔细到把里头打转的灰尘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突然他伸出手,两根指头悬空,轻轻一捏,将那点亮光抓进了手里。
光斑就坠在指头尖,颤巍巍地闪烁着,同时他觉察到好些道隐秘的,极具窥探意味的视线,朝向他目光尽头。
两个人,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紧盯着那一颗游弋的光斑。顾吝松开手,很快光便从指缝里漏了出去。
“中午放学你就不用等我了。”吕冬生的眼部组织先天性缺乏色素,因此伴有畏光的毛病,刚刚盯着他指尖的光点看了太久,便反复闭眼试图缓解眼球的不适感,“下午的课估计赶不回来,你帮我请个假,要是晚上放学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先回去,记得再帮我买个饭。”
顾吝没有再劝吕冬生,冷眼看着他从身旁走开,心底无声地发笑。
没有用的,他想。不论如何这一切都没法改变。
吕冬生叫陆少行帮忙把人约出来,没别的,就是把顾吝受的都还回去。
约出来倒是不难,陆少行担心的另有其事。他犹豫了一下,事先给吕冬生打了个预防针,说这人不太好对付,而且还有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有多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
晋江居然还会有不正常的人?在他们海棠市太正常可是会面临劝退甚至被开除的!
陆少行说:“他的眼神里……有某种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吕冬生不明白:“你怎么还擅自给人加形容词。”
陆少行专门约了个人少偏僻的地方,从学校打车过去也要二十来分钟。
龚俱仁已经提前到了,见两人来,他朝陆少行打了个招呼,复又欲言又止。
他一面支吾着想说点什么,一面娴熟地给吕冬生递了把小刀。
吕冬生莫名其妙,以为他是在挑衅,扭头看向陆少行,问:“什么意思?”
陆少行动作熟练地把他另一只手里的刀接了过来,拿着比划了几下:“他见人就喜欢发刀,不知道是什么癖好,没有恶意,你拿着就行了,待会要是真打起来也趁手。”
小花可以解释:[他的任务就是靠发刀子推进剧情,但因为只是工具人没有什么详细描写,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给人发刀子……]
真·发刀子。
“不是说晋江市管理很严吗,那他随身携带管制刀具扰乱社会治安怎么还没被抓进去?”
[他虽然是工具人,但也只给主角发刀子,又不是见人就虐,出场连外貌描写都没有的路人甲虐他干什么。]
他一个工具人又有比路人甲好到哪去吗!
龚俱仁:“你来了。”
陆少行:“我来了。”
龚俱仁:“你终于来了。”
陆少行:“我早该来了。”
吕冬生听的云里雾里:可以了没,别水字数了赶紧说正事。
龚俱仁:“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少行:“早知道你还是这副嘴脸我就不来了。”
这是在干嘛,走剧情吗,还不能跳过,没完没了了是吧?
龚俱仁:“……他还好吗。”
陆少行:“他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
答应我,长了嘴就不要做谜语人好吗。
吕冬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陆少行迟疑道:“不是我……是他跟我小叔之间有点恩怨。”
小叔,继师尊小妈和替身之后,与兄弟父子并列于危险职业第二梯队。
“你小叔是?”吕冬生顿悟,虚心请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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