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他一来他就走。顾吝宁可大清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他的数学物理哲学书,也不愿意陪他在床上多躺一会,好像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就会中毒似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顾吝从来不玩冷暴力,他有事都是直接拒绝,把话摆在明面上说,包括跟他拉开距离。
亏他努力了这么久,本来关系就没多亲近,这下好,努力努力白努力。
吕冬生在床上默默翻了个身,不免有些怅然,但很快他又暗自庆幸起来。
幸好只是攻略,幸好他不是真的有多喜欢顾吝。
吕冬生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成功错过了闹钟,好在今天不堵车,他踩着点进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一眼就看到顾吝脸上极其醒目的淤青。
“你打架了?”
显然顾吝并不想提及此事,一言不发地埋头算题。
吕冬生劈手夺走他的笔,注意到顾吝手背上也青了一块,不依不饶道:“怎么回事,你还会跟人打架?”
“他哪是打架,他那是单方面挨揍。”陆少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手都不还,就站着给人当靶子。”
吕冬生向他递了个眼神,陆少行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跟他换了个位子,正好坐到后面的最佳观影位去看戏。
吕冬生顺势坐到顾吝身边,毫不避讳地抓起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检查。
他一直觉得顾吝的手特别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不突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恰到好处。这样一双手,无论是掐他还是指奸他一定都很好用吧。
可如今他指节上泛红的擦伤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吕冬生避开伤口,捏了捏他的指尖,追问道:“谁打的?”
“工具人。”顾吝被问的没有办法,说完朝他摊开手,示意吕冬生把笔还回来。
眼见吕冬生满脸山雨欲来就要发作,陆少行连忙横插一脚,为这对明明有嘴就是不好好说话的小情侣调剂道:“他说的是龚俱仁,姓龚,叫俱仁,这一片道上混的都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吕冬生:“……”我唯有沉默。
突然冒出来个新角色,小花比他还着急,像帮孩子写作业的家长,在后台考开卷考试找答案一样疯狂翻人物设定:[这只是个推进剧情的背景板工具人,出场戏份不多,所以名字起的比较随意。]
这也太随意了吧喂!
顾吝问:“可以了?”
“你平时不是挺硬气吗,怎么这会儿怂了?”吕冬生觉得他脸上手上的淤青十分碍眼,“你在床上干我的劲呢。”
陆少行非常刻意的咳了几声,试图掩盖他的大胆发言,一边咳还一边在课桌底下踹他的椅子,叫他注意下场合。
顾吝冷不丁提醒道:“你踢的是我。”
吕冬生松开他的手,总算收敛了一点,轻声说,“这事没完,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吝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珠漆黑,与眼白对比分明。那一眼里不掺任何感情,简直不像活人应该有的眼神,宛如刀锋一般,只能让人体会到惊心动魄的冷硬,凉得令人望而生怯。
“不要多管闲事,吕冬生。”
“我就管了,怎样。”吕冬生寸步不让地对视回去,那双剔透的像无机制玻璃珠一样的粉色眼睛,直直望进另一双眼里。
像一把刀碰上另一把刀,谁也不让谁。
和顾吝做爱都是在深夜拉了灯之后,白天他还从没这样近这样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
吕冬生惊奇地发现他左眼眼皮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笼罩在眼窝的阴影里,和他的单眼皮以及眼尾的擦伤凑在一起,简直显现出一股别样的艳态。
顾吝重申道:“不要去。”
他稍加修饰了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语调有了不太明显的起伏,不再像是发号施令,而是某种出于好心的劝阻。
吕冬生是吃软不吃硬其中典型,听他放软了语气,一下也没了脾气,但坚持要去讨个说法,“你平白无故被打难道就甘心?”
就在两人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顾吝眼前倏地一亮,一束光从窗边照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他面前。
其耀眼程度,不亚于洒在陆少行身上的金色阳光滤镜。
他枯坐在座位上,难得在算题的时候走了神,盯着那道光束瞧了好一会,仔细到把里头打转的灰尘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突然他伸出手,两根指头悬空,轻轻一捏,将那点亮光抓进了手里。
光斑就坠在指头尖,颤巍巍地闪烁着,同时他觉察到好些道隐秘的,极具窥探意味的视线,朝向他目光尽头。
两个人,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紧盯着那一颗游弋的光斑。顾吝松开手,很快光便从指缝里漏了出去。
“中午放学你就不用等我了。”吕冬生的眼部组织先天性缺乏色素,因此伴有畏光的毛病,刚刚盯着他指尖的光点看了太久,便反复闭眼试图缓解眼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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