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的轻声咳嗽,还有不知是谁轻轻的啜泣。“请你稍停片刻。”何天亮讲到他被判刑后,跟冯美荣离婚的时候,崔主任打断了他,向法庭和旁听的人们说“通过证人的证词,法庭一定对白国光其人有了清醒的认识,如果大家认为这仅仅是一般的男女奸情所引起的家庭悲剧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并不是普通的婚外恋,而是白国光利用职权采取极为卑鄙的手段欺骗要挟我的当事人,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无耻奸y的犯罪行为。”崔主任对何天亮说“请证人何天亮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发生这种事情后,你对冯美荣跟白国光一定是极为仇恨了?”何天亮没有回答,崔主任也不需要他回答,接着往下问:“你知不知道在白国光跟你的前妻冯美荣之间还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何天亮摇摇头。崔主任说:“请你明确告诉我,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何天亮只好说:“我只知道他们有男女关系,这是我亲眼见到的,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崔主任又问:“你在厂里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偷盗行为?”何天亮马上回答:“我不但在厂里没有过偷盗行为,我长这么大也没偷过任何人的东西。”崔主任说:“好。可是当时白国光对冯美荣说,你把厂里的发电机偷出去卖了,保卫科已经查清楚,马上就要逮捕你,起码要判你十年徒刑,如果冯美荣顺从了他,他就可以让保卫科销案,否则对你严惩不贷。”这时候何天亮也隐隐约约地回忆起,那时候厂里确实发生过偷盗工厂物资到外边卖钱的事情。那种事情跟他不沾边,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没想到白国光竟然栽到了他身上。“你的妻子冯美荣太老实,太软弱,太善良,也太爱护她的亲人了,为了保护你免遭拘捕,无奈之下顺从了白国光这个恶棍,以自己的清白之躯和女人的贞节换取你和家庭的平安。白国光得手之后,反过来又利用他跟冯美荣的关系进一步要挟她,说如果她不继续顺从他,就把他俩的事情公开,企图用这种办法达到长期霸占冯美荣的目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已经说过,就不用我说了。”崔主任的话如雷轰顶。何天亮的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四周的一切在瞬间都离他远去,他的耳朵里只剩下了嗡嗡的鸣叫声,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证人何天亮,证人何天亮!”法官的叫声把何天亮唤回到现实当中。他怔怔地看看四周,恍惚间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证人何天亮请回答辩护人的问题。”审判长再一次催促着。崔主任关切地看着何天亮:“你没事吧?能不能继续?”何天亮恢复了心智,想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点点头:“你说吧,我没事。”崔主任接着问:“你在监狱里面呆了八年对不对?”何天亮说:“对,我当时被判了十二年,减了两次刑提前释放,只坐了八年。”崔主任对着法庭里面的所有人说:“这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他们没有过多的财富,没有可以主宰别人的权力,也没有分外的奢望和企求,他们有的是相濡以沫的亲情,有的是普普通通却又幸福美满的日子;然而,正是白国光这个恶棍,为了满足自己的肮脏私欲,把这个原本幸福宁静的普通家庭毁掉了。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证人何天亮,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却被判刑十二年,以至于妻离子散,受尽了苦难和折磨。作为法律工作者,我不应该说这句话,可是出于人的良知和道义,我却必须说,白国光死有余辜。”崔主任这时候才显示出他不愧在肖大爷名单上占了辩护律师的头牌,此刻,他已经主宰了法庭的气氛。法官中的女陪审员在偷偷抹眼泪,审判长面色惨然,显然已经被他讲述的事实引进了对被告深深同情的氛围里面,就连检察机关的公诉人,也忘记了对他的辩护进行挑剔,对他的辩护像听情节动人的故事一样专心致志。“证人何天亮,你知不知道在你入狱的那八年里,冯美荣都做了些什么?”何天亮摇摇头:“我不知道。”崔主任说:“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我来告诉你。”审判长说:“证人你回去坐吧。”何天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浑身无力地坐了下来。小草握住了他的手,可是,她自己的手也在颤抖着。崔主任接着说:“被告被白国光威吓逼迫而受尽了侮辱,直到家庭被毁,亲人入狱,这一切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她对白国光的深仇大恨不言而喻。然而,如果我们就此认为这就是她杀死白国光的原因,那就又大错特错了。下面,请审判长批准我对被告提几个问题。”审判长说:“你可以提问。”崔主任问:“冯美荣,何天亮入狱以后你都做了些什么?”在崔主任提问、叙述的过程中,冯美荣一直在哭泣。崔主任向她提问,她没有回答,崔主任又问了一次,她仍然没有回答。审判长说:“被告,你要如实回答辩护人的提问。”冯美荣忽然号啕大哭着说:“我想死,我请求让我死还不行吗!别问我了,别问我了”审判长说:“被告你冷静一些,遵守法庭纪律,注意法庭秩序。辩护律师,被告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崔主任说:“我非常理解被告的心情,我提出的问题等于在割开她尚未愈合的伤口,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我尊重我当事人的意愿,不再向她提问,但是我却可以把我整理出来的谈话笔录当庭宣读一下,这份笔录实际上回答了我的问题。”崔主任从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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