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一丝惊讶,像山涧中缓缓流淌的清泉,稳稳地压在我耳边。我微微抬眸,模糊的视线里,只见一位身着黑白相间冲锋衣,头戴黑色圆顶帽的熟悉面孔出现在四五阶台阶下,满脸欣喜地看着我。视线交织时,我认出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是元天野。我急忙逼回眼泪,出声道:“怎么是你?”这一张嘴我才发现,我的声音里竟带着些许哭腔。元天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三步作两步的跨到我面前,俯身道:“姐姐受伤了?”我当然不会把自己那点儿丢人现眼的事拿出来聊,就顺着他的话说:“脚踝有点疼。”不似上次在商场崴脚的状况,这一次的疼痛感明显加剧了几分。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蓦地落在我的脚边,我低头望去时,元天野的手竟已经捏在了我细细的脚踝上。“扭伤,应该没伤到骨头,”他神色严肃,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脚踝,“来,我背你去医务室。”他说完便把背包换到身前,弓着腰半蹲在我面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好歹年长他几岁,让他背我这种事情我真做不出来。“没事,缓缓就好了,”我轻描淡写道,“而且,我要下山。”闻声,元天野微微侧过脸,没好气道:“姐姐,你没看天气预报吗?变天了,山上雾水重,路滑,你这种时候下山,很危险的懂不懂?”这我还真没注意。“行了,我定了套房,姐姐要不就去我那将就一晚,”元天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这种时候我是不会对姐姐放任不管的。”说话间,他细长了手指轻轻地拍了拍肩膀,用行动示意我靠过去。“也没多疼……”这种简单又直率的表达多少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自己能站起来。”我说完这话便试图起身,瞬间,撕裂般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疼得我头冒金星。“姐姐别闹了,扭伤可大可小,”元天野递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说:“快点儿。”听到这话后我还真有点怕了。毕竟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总不能折在这。于是我伸出手,说:“麻烦了。”元天野一路扶着我进了山上的医务室。做完检查时,我的脚踝已经肿成了猪蹄。医生也说好在处理及时,回去养两天便可。下山计划还没执行便泡汤了,我只能再麻烦元天野送我回茅草屋。不料没走多远,我们竟意外地碰到了宋晴。宋晴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们,惊讶道:“元天野你跟孟经理很……很熟吗?”她喊名字的语气告诉我两人也是旧识。也对,京港就那么大,元家又是老牌豪门,两人认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宋晴看我的那个眼神,属实玩味:“孟经理的人脉,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广啊。”阴阳怪气的语气,宋晴就差把挖苦我写在脸上了。
我能理解,毕竟在不久前,她才在周寒之那里刚吃过闭门羹,心情不顺也很正常。我语气平和道:“意外遇见,是元少乐于助人。”宋晴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能发现此刻的我跛着脚的滑稽模样。但她的视线只是短暂地在我脚上瞄了一眼,然后笑着开口道:“知道嘛,像孟经理这样长期缺乏锻炼之人,上个山难免出点小情况,理解。”她嘴上说理解,可语气里,却是上位者特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讽刺味毫不遮掩。我不想跟她起冲突,正思忖着如何给自己找台阶时,却听到元天野说:“南絮姐姐是我的朋友,可以的话,还劳烦小宋总让人把午餐送到她房间,另外……”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开口道:“天气多变,山道上难免有缺乏常识的游客上下山,今天扭伤的是南絮姐姐,她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这要是换成别的游客,只怕小宋总现在就笑不出来了。”他话音刚落,宋晴的笑便僵在了嘴角。短暂的瞄了我一眼后,宋晴又恢复如常道:“都怪我招待不周,孟经理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哦。”又是那种俏皮的口吻,只是宋晴此时的语气里,明显和善了几分。她看在元天野的面子上也给了我几分薄面。我见好就收:“宋总太客气了。”宋晴适时闪人,临走前交代元天野:“套房依旧是靠着光明顶的那一间,已经命人打扫过了,有需要再跟我联系。”闻言,我微微一怔。宋晴说的那间房我知道,跟周寒之所在的茅草屋正好呈东西对称,算是万幸中的顶级套房了。而元天野,似乎经常过来。想到这,我不禁多看了身侧的男人两眼。冲锋衣,登山靴,还有方才被他放在一旁的登山杖等,装备非常齐全。还都是高奢品牌。脑海里某个念头呼之欲出,我脱口而出道:“你现在很像一个户外运动发烧友。”“我原本就喜欢徒步登山啊姐姐。”“逍遥客也喜欢。”元天野脚步一滞,扶着我的手也是微微一僵,似乎有些不自然。难道被我猜中了?片刻后,元天野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姐姐,我是被韩硕那混球拉出来相亲的,你想什么呢。”韩硕?相亲?“他相亲对象你也认识,”元天野见我没回应,笑着说:“就刚才那位。”韩硕和宋晴?好吧,必须得承认,如果这两人真的组成了一个小家庭,那家里肯定很热闹。“姐姐这个表情,”元天野忽然凑近,用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盯着我,说,“不怀好意啊。”我也没想到在元天野面前我会如此情绪外露,敛神后,刚准备做解释,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周寒之和曾智。男人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倒是他身后的曾智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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