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身,低头,给小婴儿做人工呼吸。
婴儿的脐带还与母体相连,脐带从宫房里拉长,一边是黏黏糊糊的婴儿,一边是剖开的母体,那画场很血腥。
可是,列车长和乘务员们好似眼瞎,没有看到那些,没有谁觉得血腥,也没有谁觉得恶心,看着给孩子做人工呼吸的女孩子,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小女孩第一口从小婴儿喉咙里吸出一口羊水,吐掉,再做人工呼吸,深深浅浅,一连做了七八次呼吸,小婴儿静止的心跳再次跳动起来,手脚也动了动。
“动了动了!”乘务员激动的叫起来。
“吐-”乐韵吐出一口浊气,用手臂抹一下嘴角,拿过刀,一刀割断脐带,快速的把留在婴儿肚子上的脐带打个结,提起小婴儿,倒提,轻轻的揉揉他的后背前胸,再拍拍他的小屁股。
小婴儿“哇”的哭出声,第一声很微弱,第二声增大,再之,哇哇大哭。
从手术开始到婴儿哭,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在等待人的心里,却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活了!活了!”
“哭了哭了,孩子哭了!”
孩子的哭声,证明着他的新生,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总是格外让人激动,见证生命奇迹的乘务员大声的喊,那种喜悦从心里迸发出来,恨不得所有人分享,恨不得奔走相告。
准爸爸紧绷的脸扯动一下,张了张嘴,没发声音,重重的瘫坐下去,眼眶瞬间赤红赤红的。
婴儿的哭声传出,二等车厢内的乘客们表情也有了变化。
“热水,有没有?”把婴儿弄哭,乐韵将他放手上捧着,偏放,让他耳朵内的羊水外流。
“来了!”守在外面的乘务员把门拉开一条缝,把热水和一只不锈钢脸盆送进内。
乘务员们把热水倒在盆里,端给小女孩。
“把毛毯,小婴儿衣服拿来。”乐韵将婴儿捧在手里,试试水温,手慢慢下沉,贴着水面,另一手拿毛巾沾湿,帮初生婴儿洗澡,脐带部位只擦拭,把他的头和身子洗一遍,洗净羊水。
这样的热天不洗干净,羊水吸引细菌,容易感染。
婴儿哇哇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乘务员们全在笑,将婴儿用的毯子铺在地上,小衣服也铺好,准备包孩子。
给小婴儿洗个澡,擦去水,弄干头发,乐韵将孩子放衣服上,体贴温柔的帮他穿上纯棉小衣服,用毛巾被包裹好,递给身边的乘务长。
乘务长年岁略大,约有四十来岁,抱着从鬼门关里抢回生命的新生儿,忍不住欢笑:“小家伙见风就长,好像又长大了一点点。”
乘务员们也挤去看,又抱给列车长看看,这是他们亲眼看着出生的孩子,就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让人有种特别的亲近感。
有人管婴儿,乐韵做术后工作,婴儿剪断脐带,脐带与胎盘完成了使命,但是,因为并不是自然分娩,胎盘并未脱落。
乐同学给宝妈推拿一阵,胎盘才从宫壁上脱落,她把胎盘和胞衣取出来,装进塑料袋子打上死结丢角落里的垃圾筐,再给孕妇做清理工作,在伤口涂上消毒酒精,用纱布先将手术刀口遮住。
帮宝妈收拾好,就着婴儿的洗澡水洗一遍手,再去紧邻的卫生间洗手,刷牙,因为她没有吩咐,列车长和乘务员们也没有动产妇。
孩子亲爸是最后一个见到儿子,他找不到感激的话来说,只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洗好几遍手,涮好几遍口,乐韵还用空间井水洗涮一遍,她每个动作小心细致,心平气和,衣服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到羊水。
收拾好自己,走出卫生间,看到众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她忍不住冒冷汗,硬着头皮走到产妇身边,翻背包,拿出一只密封小袋子,取一片参片给产妇含在嘴里。
“产妇现在可以移动,送到宽敞的地方,到站送去医院做缝合手术。我给产妇含着参片,有参片在能吊住她的命,另外,我点了产妇的穴道,现在暂时没有大出血,以穴止血只能维持约一个钟的时间,初步判定产妇是A型血,也请医院做好输血准备。”
细声交待几句,看到男人一个劲儿的道谢,乐韵嘱咐:“你不用谢我,以后善待你老婆,产妇的肚子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会产生些不良影响,以后你老婆不宜再怀孩子,身体也比一般人虚弱,你儿子捡回一条命不容易,你老婆同样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你是个爷们的话就把老婆当女儿养。”
“我会的,我有个女儿,这是二胎,有女有儿,也不用着再生了。”男人频频点头。
乘务员们将产妇移进担架,盖上毛毯,抬往列车长办公室,准爸爸抱着孩子,跟着乘务员先离开。
乘务长和一位乘务员擦洗地板上的污迹,喷空气清鲜剂。
当密闭的车拉开,二号车厢里的乘客看到工作人员抬着担架,看到青年男子抱着孩子,一致压轻呼吸,默默的观望。
乐韵也想溜,可是,被一堵人墙给挡住了,不禁可怜巴巴的望着列车长:“英俊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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