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不清她又嘟囔了些什么,突然听见“咕噜”一声,她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想好没有,去哪里?”我催促她。“我们偷渡去迪斯尼好不好?”她涎着脸问我。如果手头有黑笔,我一定在额头上画三道粗黑线,来应衬我此时的心情。寇云满眼的梦幻,还在说着:“有过山车坐,有动画片看,有棒棒糖吃,还有棉花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偷渡?”寇云直了会儿脖子,终于摇了摇头:“有点知道,还有点不知道。哥,我又饿了。”才吃完麦当劳没多久,哪有这么容易饿的,怕是想到棉花粮,馋的吧。“没钱,忍着。”我没好气地说。“知道不可能,我就是做做梦啦。哥,你会去哪里啊?”“反正不可能去国外,至于到底去哪里可能,北京吧。”是的,就是北京。不过还没碰到梁应物,或许计划会改变也说不定,所以也不准备在这时和寇云多说,就让小弟拿来两套骰盅,和寇云玩起吹牛。这是个酒吧里相当流行的游戏,寇云此前从未玩过,但规则简单,一学就会。每人六个骰子,摇定就不能再动,用骰盅盖着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点数。两人十二个骰子摇出十二个数字,一个六比一个五大,两个一比一个六大,理论上最大是十二个六。每个人劲可能往大里叫,一来一往,相互攀升,等到有人觉得对方叫的数实在大的过份,就可以选择开盅,比方叫到八个五,开盅一看两个人十二个骰加起来不到八个骰子摇出的数是五,对方就输,反之则对方胜。我们约定,输的人吃一口酒,算作彩头。一开始输了两盘我还觉得没什么,可玩到后来,我竟然没有一盘能取胜,这实在是太不可思异了。我自觉颇会察颜观色,往往还耍些小花招,以往和别人玩,总是赢多输少,今天竟然在一个初学者手里一败涂地。小丫头脸上倒也没什么掩饰,每一次看了自己的牌都是喜不自禁,好似总拿到了绝妙好牌,和我对叫的时候也有恃无恐,要么一路叫上去,要么就开牌,没有一点犹豫。有几盘实在是输得太过离奇。一回寇云叫到了六个五,恰好我这里一个都没有,就叫开牌,因为除非她的六个骰子都摇到五,不然就是我赢,没想到她居然齐刷刷就是六个五。另一回她叫到了七个六,我这边只有一个,一开牌又输了。还有几次,我的牌非常好,寇云要求开牌的时候,她的牌里只要有一个或两个我叫的点数,我就赢,偏偏她竟一个都没有。我们本来酒就不多,喝到后来我只能抿一抿,但酒还是很快只剩下大半杯的量。我停手不赌,盯着寇云的脸看了半天,她只是笑。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可到后来我全神贯注看她的动作,竟然也无法瞧出一点端倪。“这啤酒一点都不好喝,哥你还是乖乖全都喝了吧。”寇云把骰盅摇得哗啦啦直响,志得意满地对我说。“我是让着你呀,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你在使诈吗?”“哪有使诈,你说,我怎么使诈了?”寇云虎着脸问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真的看破她的手段。见没能诈住她,又说不出她怎么使的诈赌法子,我只好郁闷地摇了摇头,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时音乐声突地又震耳响起,刚才的两个女孩重新出现,不过这次却不是在高台上跳,而是在一楼舞池的中央,在射灯轮番的照耀下领舞。在她们狂热的舞姿引导下,越来越多的男女开始进入舞池,随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现场的气氛再次火爆。小丫头又开始坐立不安,我对她说:“要是想跳,就下去跳吧,不过别跳太久,就快到十点了。”寇云“腾”就站了起来,不过却来抓我的手:“一起跳么。”我性格里藏着保守的一面,从来不愿意在这样的音乐里忘形大跳,觉得别人看来一定奇丑无比,所以坚决摇头,死都不肯动。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音乐声却一下子轻了下来。我正奇怪不该只有这么短的跳舞时间,却听见喝骂声从下面传来。我们两个把头伸出栏杆看了一会儿,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酒吧里本就龙蛇混杂,刚才一众人挤在舞池里跳舞的时候,居然有人伸手去摸中间身材火辣的领舞女郎,恐怕还摸了不止一下,那女孩到后来实在熬不下,就给了一耳光。没想到这下捅了马蜂窝,顿时四五个混子模样的男人把那女孩围在了中间。刚才领舞女孩被吃了多少豆腐已经说不清楚,但叫骂不止的那男人脸上可是手印宛然,几个家伙都喝了些酒,这时候撒起泼来,非要那女孩给个说法。这女孩估计也没什么江湖经验,碰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只是哭。旁边围观的人倒是很多,但看这几个男人气势汹汹,保不准还带着凶器,所以都没有出头的意思,只有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在旁边劝解。那几人看情势越发的嚣张起来,被打的男人先是伸手狠狠扇了女孩一个耳光,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污言秽语喷薄而出,却突然大叫一声,捂住头顶,痛呼间血从头上流了下来。那只砸中他脑袋的啤酒瓶碎裂开来,掉落在地下。“他妈的是谁?”旁边的几人没一个看清楚这酒瓶从何而来,这时四下张望。围观的人都向后退了少许,以示此事和自己无关。(6)还没等他们找出真凶,一人突地指着上方大叫:“小三,小心又来了!”刚才被砸到的那人闻言抬头,却见又一个啤酒瓶从天花板上垂直就这么掉了下来。或许这人刚才被敲晕了头,看见酒瓶冲自己而来,满脸惊恐,却居然并不逃避,好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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