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他视而不见,或者说,在他的眼里我们只是道具。他仿佛还是幻彩魔术杂技团的当家魔术师,正在对台下的观众表演魔术。如果我照实说,我抽的牌的确是方块七,他肯定会继续他的表演,玩出下一个魔术。虽然有一个魔术师当面表演给我们两个看,但我们可不是为了这才来的。不让他顺心如意地表演下去,不老老实实做一个完全配合的道具,这就是我打破他自闭的方式。我想如果在正式的演出中,要是碰到我这样的刁顽观众,一个合格的魔术师肯定会有化解的办法,可现在欧阳承是一个精神病人。他自顾自的表演被打乱了,潜意识里前进的思维突然撞上一堵墙,这让他明显无措起来。“我来给你表演一个魔术,好吗?”我对他说。“你?”欧阳承皱起眉头,好像对这样一个转折有些难以接受。我从口袋里也摸出一副扑克,放在桌上说:“这是一幅有魔力的扑克,你每抽一张牌,这张牌就会告诉我你相对应的一些事情。”“我的事?”“是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下?”桌上原先的扑克已经被欧阳承收起来,此时他两手空空,不知把牌藏在宽大病号服里的什么地方。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把牌放在桌上,随意切了几下,对他说:“抽一张吧。”欧阳承慢慢伸出手。他的神情和动作有些木讷,不像刚才表演魔术时那样自如。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先前的自如,是因为一切照着他意想中的剧本上演,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当然很流畅。可是现在我已经把他的世界敲破一个小缺口,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有些陌生,有些畏惧,当然就会迟疑不前。他终于还是抽了一张牌。这是一幅三国人物扑克,我接过他抽出的牌,翻开。牌上绘着的人面如桃花,浑身上下粉色系打扮,衣带飘飘,妖娆诱人,正是四大美人中的貂蝉。这是一张红桃四。我心里一乐,抽到一员女将,这个切入点不错。“你的第一张牌抽到了一个女人。”我慢慢说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悠远而深遂。“第一张牌是一个开端,这代表有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是以一个女人为开端,或者,这个女人是一个契机。”
欧阳承默默听着,没有任何反应。“貂蝉是个美人,所以,她所对应的那个女人,长得也不会太糟糕,你会被她吸引,并且试着靠近她。关于貂蝉,最著名的传说是美人计,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几个男人,先是董卓,后是吕布,再是关羽。那么,那个女人,围在她身边的,也并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一边说,一边注意看欧阳承,就见他的两道浓眉慢慢板了起来。“告诉我,你想到了谁?”他盯着貂蝉看了许久,嘴巴努动了几下,没有说话。我笑了笑,觉得装神弄鬼的思路如泉涌,就继续说下去。“这是一张不好的牌。”欧阳承的眉梢跳动了一下。“董卓死了,吕布死了,关羽也死了。和那个女人有关的男人,都遭到了不幸。你想到的那个女人,她带给了你不幸。而且,她自己的处境也很不堪,四大美人里,除了西施其它三个都没有好下场,女人长得漂亮是罪。”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呸自己,漂亮女人可是上帝的杰作。而且我感受到旁边寇云传过来的寒意了,我很担心她伸手过来拧我一把,让整个气氛都破坏掉。幸好她还知道克制。我也得克制一下,扮神棍比较过瘾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刚才这段话的效果很不错,我看见欧阳承的眼角都跳了起来,唔,再给他加一把火。“这张牌是四。四对中国人来说,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代表着死亡。而且,这是张红桃,凝结在一起的红色,我已经看见了血。”“你想到了谁?”我再次问他。欧阳承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一个女人。”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晚的杀人现场,脸色变得青白。“一个叫黄芸的女人。”他说。“我刚才说得对吗?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这样在抽粘到了一起。不过当欧阳承正式向她发起感情攻势,一切就不同了。欧阳承长得帅,又懂投女孩子所好,而寇风在黄芸的口中,是个“很多东西都不懂的土包子”所以尽管魔术变得炫,并不能阻挡黄芸的变心。黄芸比寇风进入幻彩团的时间更早,虽然颇有些姿色,但此前欧阳承并没有多动心。直到他和寇风的争斗愈演愈烈,并且总是处于下风后,就到处寻找,能打击到寇风的每一个机会。当他发现,寇风对于黄芸几乎言听计从,极为在意的时候,就萌生了把黄芸从寇风身边夺走的念头。对于这点,欧阳承在警方的盘问下直认不讳。不过人的情感是会互动的,当欧阳承用了种种浪漫手段,把黄芸的心拴到自己身上之后,也慢慢觉得,这个女孩有很多令人心动之处。出事那天的傍晚,欧阳承在屋里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后却没见到半个人影,门前的地上静静躺着一张纸。欧阳承把纸捡起,发现这是一封写给他的信,写信的人正是寇风。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即约欧阳承晚饭后七点十五分,到寇风的房间,和黄芸一起三个人把事情说清楚,做个了结。在欧阳承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的最后努力,他打算以成功者的姿态,到时好好给寇风点脸色看,以泄这两年来被寇风压住一头之气。欧阳承是个很守时的人,看看快到时间,给黄芸打了个电话,发现她把手机关了。欧阳承也并未在意,这两天因为寇风要排一个新的魔术,作为助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