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术没有起到效果。也就是说,她对外面的现状也算知道得差不多了。伊比斯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弃了缓和氛围的尝试。「你知道吗,事态一点点偏离掌控的感觉特别烦人——本来半年的时间就不长,再加上老姐意料之外地托付了任务,我原本准备的调教计划一直被搁置。光是最近几天,我就一直在参加宴会,拜访阿扎尔家族的成员们,都没有时间和你增进感情。再加上今天这档子事儿,原本一切顺利的好心情都不剩下多少了。」他摇了摇头,「行吧,就和你想的一样,是我收买了外环的那些帮派,命令他们主动扩张地盘。然后呢?」讥讽的表情从少女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蕴含了愤怒的冰冷。她咬着牙,抑制住情绪波动挤出了诘问。「你为什么非要把他们扯下水?」「什么?」「别装傻!我问,你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的朋友!你在引诱他们堕落!」「为什么?因为血尾帮方便又好用,雇佣起来的价格也便宜。」无视龙女锐利的目光,伊比斯毫不在意地解释道,「再说,这些混混们迟早有一天总会像你说的那样堕落,,他们能在污秽横行的外环保持现在这种状态本就不正常。帕纳齐确实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甚至没有像其他帮派那样不择底线地参与娼妓之类的行当,凭空少了一大笔收入。只不过,这种逆流而为的行动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整个帮派并不都会像他一样甘于贫困,最终还是会向金钱和权力低头的。」就逻辑而言,这样的推断似乎没有矛盾,作为佐证的论据也不像是无端捏造。平时经常和混混们在一起的妮芙丝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一方面恶习并不严重,一方面也总是显得经济拮据。然而,此刻她也没法完全相信这番推论,只能将这段话作为可疑证言处理。冷却大脑,换个方向重新思考。以这家伙的立场上看,能够带来利益的行动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反对意见与道德批判而终止的。这点本该是对话的基础与共识,刚刚却被自己遗忘在了脑后……那就是之前本该被压制下去的盛怒在干扰思考。现在真正要做的是确认这家伙的态度——他选中血尾帮的理由真的这么纯粹吗?「你在利用血尾帮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和他们的交情也考虑进去了?」自己是外来者,而这家伙是本地的野心家,不存在什么能够成立的效忠关系。倘若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否,那么天平上这家伙存在的危害性就必须判定得增大——自己的调查活动一定会产生和当地人的羁绊,而这家伙要是会为了惹怒自己而刻意为恶,那么之前相安无事的约定就必须作废。极端情况下,如果天平上危害性的这一侧触底,就必须考虑像之前杀死奴隶营地中的精灵那样刺杀这个混蛋……为此现在开始就应该进行伪装。紧张的想法从龙女的脑海中闪过,让她感到手心开始微微发汗。而伊比斯则是一如既往地态度随意,彷佛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一般诚恳地做出回答。「你在想什么呢?雇佣血尾帮,无非就是三个简单的理由而已。」青年伸出三根手指,「首先,他们刚刚欠了一大笔钱,因此在报酬上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虽然从各方面看没怎么做过脏活的混混们作为打手的质量比不上其他帮派分子,考虑到价格便宜的因素,实际上性价比相当不错;其次,他们是真的没有任何后台,所以雇佣起来不用有什么顾虑,是极其省心的选择。最后呢,就是和你有关了——这些行动实际上是阿扎尔家的意志,实际上也是与这个强势家族结交的机会。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选中了血尾帮,作为对混混们的提携。这明明是在为你的朋友考虑,你怎么又来怨我呢?」「你——!」愤怒的情绪再度涌上了少女的脑门,「你这是什么混账理由!让他们去进行帮派争斗、去杀人,却说是为了他们好!」「不然呢?难道不是你在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对这些没机会向上爬的外环穷鬼是有害的吗?混混们都没有不愿意,现在就只剩你的反对声音最大了。」「就算他们被利诱了,我作为朋友也应该——」「哦,朋友——!」伊比斯夸张地拖了个长音,「难道不是居高临下自诩拯救者的老妈子,一厢情愿地让看见曙光的地底人接受想法放弃奋斗吗?」他没有就这样在嘲讽完一句之后停止,而是继续对着气得熊膛起伏的妮芙丝扬声说道。发··新··地··址「朋友之间会分享情绪,会产生共鸣,会出于义愤而一同行动。但你又是怎么对待混混们的呢?难道不是你拉着他们跑来跑去,还强迫他们按照你的要求来改变生活习惯吗?除了麻烦他们陪你过家家以外,你有帮助过这些『朋友』们改善现状吗?」这其实是相当不讲道理的指责。眼前的女孩只是个小小的女奴,以社会身份而言算是个什么谋生手段都没有的寄居在自己家的闲人,按常理来说就不能指望她能让外环的数十个混混们变得富裕起来,就必要性而言也没有责任这么做。不过,考虑到她多管闲事的性格以及经常无端陷入悲悯之中的思考方式,这样的攻讦说不定正好。青年的想法没有错。哪怕已经因为愤慨而气喘吁吁,咬着下唇的半龙少女仍然拼命抑制住了快要爆发的情绪。倘若是无凭无据的声讨刁难,大可以直接回以嘲讽之笑,然而此刻她的踌躇犹豫就愈发证明了这番言论戳中了少女的痛处。事已至此,他便继续出声追击。「为什么不早点认清现状呢?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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