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有个小孩小跑地出来,将门开出一道缝,探着脑袋的警惕打量着他。
阿旭抿着嘴,问道:“老丈人,您是找谁?”
庞叔看到这小孩,就知没有找错,这里确实是那许大夫的家。
他目光慈和地说道:“我来找许大夫给我家大郎出诊。”
阿旭说道:“可我家郎君已出远门,需要六日后才能归家。”
庞叔身躯一愣,焦急问道:“能否告知你家郎君何时出的门,前往了哪里?”
六日……六日……
这也太长了。
不可,他得把人追回来。
庞叔心里盘算着,待听到这小孩说许大夫是刚出的门,要前往梓潼县后,他便急匆匆地告辞了。
“欸?”阿旭想要喊住他,但这老丈人行动敏捷,丝毫看不出是年老者。
“奇怪,这人是谁呀。”阿旭小声嘀咕着,满脑子疑惑地把门关上,回到屋里去找妹妹阿锦。
庞叔离开许家院外,坐上车闭了闭眼,大郎已被头疾缠了数日,夜夜无法寐,一日能闭着眼睡着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要是再熬六日,怕大郎的身体支撑不住。
他重振神色,立马让车把式尽快出城,往梓潼县的方向追人。
他乘坐的是潘文济安排的骡车,车把式听从地挥舞鞭子快马加鞭。碾压路面的车轱辘转得灰尘飞动,车厢在快速地行驶中无法稳住地左右晃动。颠簸中,庞叔抓紧车厢的窗边,一声不吭地没有喊停。
“驾驾驾——”
商队在进入人烟稀少,两边树木密集的窄道,前进的速度慢下来。
这窄道,一面是陡峭的山谷,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要是稍稍不慎,车辆恐怕就会掉入深渊。
毕竟这沟壑崎岖之地,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事。
但唐叔的商队却是不紧不慢的,跟着队伍的其他人对于这蜿蜒窄道,已是稀疏平常。
甚至,他们还有闲情雅致的来找许黟聊天。
“许大夫,许大夫。”
车厢外,有人凑近过来,来找许黟的是这次行伍里最年轻的。
哦,如今是第二年轻了。
他看到许黟撩开窗帘,就好奇地问:“许大夫,你是怎么让唐爷同意你一并前往的?”
许黟挑眉:“我想唐叔说得很明白,我是名大夫,可以替你们把关药材。”
那汉子不解:“可是以前我们也买办药材,都不曾见过唐爷带上你这样的大夫。”
他看许黟神色淡淡地不说话,有些遗憾地问,“你真的没有其他能耐?”
许黟笑着反问:“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能耐?”
年轻汉子没有什么防备心,许黟问他,就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叫阿豹,能耐算不上,就是我力气大,能扛两百斤货。”
宋朝的两百斤,要比现代重上七十二斤左右,也就是两百七十二斤。
这家伙能一次性扛这么重的货物,确实可以用“力气大”来形容。
要知道许黟来到宋朝后天天习武,把以前的功夫捡回来五六成,但也只能背得动一百多斤(现斤重)的货。
许黟眼中带上钦佩,说道:“阿豹兄弟有如此神力,让人生望。”
“嘿嘿,我也就会这点活了,要不然唐爷才不会让我进商队里。”阿豹爽朗笑着。
等他回到并行的队伍里时,一个年长的问他可有问到什么。
阿豹一怔,他好像啥也没问到。
许黟送走了人,眼底微微带笑地把帘子放下来。
车厢里,唐大叔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说道:“想不到你,出行在外还挺狡猾。”
“唐叔你莫要笑话我了。”许黟露出腼腆的神态,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
唐大叔道:“如此也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走我们这行的,见识过的人千千万万,总会遇到几个蛇蝎心肠,背地里使暗箭的,这等人才是最可恶,比那山上下来的劫匪更加难以容忍。”
唐大叔说着就想起以往的事,不由感慨他已年老,要是以前,他早就破口大骂,让他人无地之容。
许黟倒了茶水送到他面前,说道:“唐叔,往事过眼云烟,不甚重要。”
“罢了,我还不想被你这晚生说道。”唐大叔接过他的茶,摇摇头地问,“这是你头次出县城吧?”
许黟点头:“是。”
唐大叔笑道:“那就多赏赏这峡谷风光,不用理会我。”
许黟哑然失笑。
上辈子的一千多年后,他曾想象着自驾游地穿过这条上千年之久的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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