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淑妍怨恨至极。
她厉声咒骂:“阮忠良,我廖淑妍这一生对不起无数人,唯独对得起你,而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你别忘了……”
阮忠良一个头磕下去,打断了廖淑妍的咒骂。
“陛下,虽然廖氏罪无可赦,但她毕竟是美人娘娘的母亲,是臣的发妻,还请陛下开恩,允其自戕。”
斩首跟自戕,又有什么区别?
还不都是要死。
这一句话,其实是在威胁廖淑妍。
景华琰垂眸看向阮忠良,倏然道:“带下去。”
说罢,他直接起身,淡淡道:“宫宴还未结束,朕不能离席太久。”
“慕容昭仪、姜美人,你们二人亲至安奉殿,先行处置卫美人的丧仪。”
“刘指挥使,着人送阮爱卿出宫归家。”
众人一起躬身行礼:“诺。”
景华琰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在与姜云冉擦肩而过时,淡淡扫她一眼。
姜云冉垂眸敛眉,躬身行礼:“恭送陛下。”
不过转瞬,潇湘馆便人去楼空。
等到只剩姜云冉和慕容昭仪,慕容昭仪才叹了口气:“走吧,咱们送她最后一程。”
深夜,姜云冉疲惫回到听雪宫。
她刚一坐下,一碗姜汤就送到手边。
青黛给她解开发髻,紫叶则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手,就连莺歌也小心翼翼看着她,满脸忧愁。
出乎意料,姜云冉此刻倒是还算平静。
“我还好。”
她安慰三人:“不用太过为我忧心。”
说罢,她拍了一下青黛的手:“你跟着我累了一天,先去沐浴更衣,歇一歇吧。”
青黛有些犹豫。
紫叶就柔声道:“姐姐去吧,这里有我。”
青黛才退了下去。
莺歌虽然年纪小,却很机灵,此刻顶替了青黛的位置,帮姜云冉卸去钗环。
松开发髻,莺歌便给她轻轻按摩头皮。
姜云冉把姜茶一口吃下,这才觉得由内至外温暖起来。
“先去沐浴吧。”
“是。”
等姜云冉沐浴结束,在寝殿落座,青黛也换了一身素色的宫装,跟紫叶一起进了寝殿。
“娘娘,赵医正担心您,特地送来了两味药,让奴婢加在今日的汤药里,您吃下之后能安睡。”
姜云冉也没拒绝。
她把苦涩的汤药一口吃下,然后才问:“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紫叶一整日都在听雪宫,时刻关心长春宫和望月宫的动向,此刻听到她问,便低声道。
“下午时,阮美人被送回长春宫,后来岑医正亲至,给阮美人看诊。”
“阮美人似乎不是很配合,长春宫闹了好一阵,最后才平息下去,”紫叶给她按腿,“灵心宫没有反应。”
姜云冉颔首,她今日在外奔波一日,腿上有些浮肿。
紫叶按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舒适多了。
“今日你们都早些睡,让莺歌值夜就好,”药效上涌,姜云冉慢慢合上眼睛,“明日定很忙碌。”
“是。”
这一觉,姜云冉睡得很沉。
可能是因为安神的汤药,她一夜没有做梦,可早晨醒来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很累。
不光身体,精神也相当疲乏。
仿佛一夜都在同人争斗,不休不止。
姜云冉呼了口气,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这才挣扎着起身。
“几时了?”
外面是莺歌和蓝韵。
“娘娘,才刚卯时。”
姜云冉颔首,道:“叫起吧。”
等洗漱更衣之后,姜云冉特地选了一身月白色的袄裙,又只戴了两只白玉簪,就算做罢。
宫门大开,整个长信宫繁忙起来。
一盏盏宫灯亮起,在黑夜里点亮前路。
宫人们默不作声在宫道上穿行,昨日之事虽被仁慧太后口谕,所有人都不得议论,但昨日夜里时分,宫中上下都知道了此事。
此刻宫人们神情紧绷,心中皆打鼓,不知道此事是否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钱小多和紫叶走在宫道上,两人沉默不语,等进入听雪宫,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早膳很丰盛。
姜云冉其实没什么胃口,并不想吃东西,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只有吃饱穿暖才有力气对抗一切。
她夹了一只小笼包,慢条斯理吃着。
“娘娘,昨夜卫美人的宫女琥珀失踪,今晨在御花园寻到,被人打晕在梅林中,挨冷受冻一夜,伤寒发作,不能起身。”
姜云冉颔首:“知道了。”
钱小多睨了一眼膳堂众人,压低声音道:“根据琥珀指认,就是廖淑妍打伤的她。”
我最终还是赢了。
清晨的阮府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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