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神情明明都是冷淡的。
但这番前后语境下来,便莫名显得柔软。
江澈叹息,松下气力靠在沙发上,抬手捏着眉心。
语气轻缓疲惫地吐露心事:“最近好多事。”
“看出来了。”简宁也去接了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
没有蜂蜜,牛奶只有一点点,糖也只有一点点。
江澈知道她的喜好,她也知道江澈的喜好。
“啪嗒。”马克杯再次与桌面碰撞,但这次的清脆声响却要更暖人心扉。
江澈坐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味道。”
简宁坐回去,捧起自己的杯子三两口喝完。
“喝咖啡没用,多休息。”
江澈闻声一愣,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将这份关心品味几秒后,她扑哧一笑,“你被掉包了啊?”
简宁放下杯子,疑惑看她。
江澈不是藏话的被动性格,不然也没法跟简宁处八年了。
“原来可不会这么暗戳戳关心我。”
简宁原来大概只会默默签字,然后留下一句“多睡觉”就离开。
哪会拐弯抹角地等她自己放软姿态,意识到自己绷得太紧了。
这种俏皮与含蓄的温柔,都不是她印象里简宁所拥有的特质。
“我又不瞎。”简宁无法理解,“你黑眼圈那么重。”
“反正就是不一样。”
简宁也就不去理解了,拿过笔签字。
“没别的事我走了。”
她要去买颜料呢,蓝山桥附近竟然有一家画具店,她要去采购。
想想被一堆笔、纸、颜料包围就开心!
事实上。
俏皮是从徐之敏那里学来的,准确来讲,是从和徐之敏的相处中学来的。
她和徐之敏此前的相处是在十几岁,那时她们的相处模式是这样。
所以重逢后,她下意识调用了当时的相处模式(于是被骂了死闷骚)。
拐弯抹角的逗人行为,是从书店老板娘那里学来的。
她与人的相处模式不多,于是便更为珍惜那少有的相处,在无意识中模仿。
简宁自己没有察觉,但在潜移默化中,她的确在改变。
作者有话说:
世界纷纷扰扰,宁宁涂涂画画。
棋局
无论怎么变,简宁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对于那些利益交换的厌恶。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某些人当作了棋子,也的确不知道下棋之人是谁、这盘棋局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在画具店中,她看到红色颜料时愣了一愣,过往的回忆忽然浮现,连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身体感知。
逼仄的空间里血腥味浓郁,空气并没有稀薄到窒息,但窒息感还是模糊了她的意识。
在缺氧之前,她猛地吸入一大口新鲜空气,频繁眨眼、努力压下那种感知。
“小姐?”一旁的店员看她在原地站着,半天不动一下,上前试探问。
“我没事。”简宁晃晃脑袋,从回忆中抽身。
店员半信不信地退后,依然不动声色注意着她。
她则看回那几排红色的颜料,蹲下去慢慢挑选,心态还算平稳。
注射过疫苗后,人的体内会产生抗体。
大概她也的确是有抗体的,将那股来自身体的恐惧压下后,便一派悠然了。
那首诗怎么讲的来着?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1]
与其想那些想不通的东西,不如来挑选漂亮的笔吧。
“江总,您确定要这么做?”
与此同时,白夜顶楼办公室内,郝幸看着手上的安排表,不可置信地询问江澈。
——把凝的画放到压轴,疯了吧?
“嗯。”江澈无意解释:“按照要求去做就是。”
郝幸不理解,此举完全是把白夜往风口浪尖上推。
江澈不解释,她也无从得知答案,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江总没疯、金雀的高层也没疯。
江澈实际上也想知道白总疯没疯。
白总就是金雀艺术集团的董事长。
竟然要放出凝就是简宁的消息,那么对于有心人来说,拍卖的物品就变了。
不是画,而是人。
要知道,云州市里的二世祖可多了去了,凑热闹的、真对简宁有心思的……
而且,这是国际展出,到时该有多乱啊。
但白总之前给她的回复是:「听他的话就好。」
他叫willia,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国人,忽然空降金雀,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江澈最近在跟他对接,说难听点就是听他指令办事。
她就也只能安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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