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曾婳一才撑着坐起身,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有点累了,先去洗个澡。”
“嗯,”池衡应了一声,他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也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水温别调太凉,放松一下,洗完叫我,药酒得再揉一次。”
“知道了。”曾婳一低声应了,扶着沙发站起来,翻出干净的换洗衣物,慢慢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缓解了不少疲惫,氤氲的蒸汽迷糊了镜面,也模糊了那些不合时宜涌上心头的亲密回忆。
等她吹干头发,换上那套柔软的棉质睡衣回到卧室躺下,感觉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
还没得及叫池衡,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路翊。
她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路翊压低却难掩急切的声音:“江湖救急!我妈和我爷爷突然袭击,就在我旁边盯着呢,演得像一点啊!”
还没等她回应,路翊的声音立刻切换成一种夸张的亲昵:“宝宝,最近忙不忙呀,有没有想我?”
曾婳一叹了口气,认命地打着配合,她也刻意放软了声音,带上一点撒娇的语调:“刚洗完澡,躺下了,我好想你……”
她的话音未落,虚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池衡在另一间浴室冲洗过,发梢还微微滴水,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小片锁骨。
他手里拿着张嬷给的那支药酒,正准备进来,却恰好将她那句刻意放软的“好想你”听了个一清二楚。
曾婳一完全没察觉到门口有人,还在艰难地应付电话那头:“啊?哦,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爱你,拜拜。”
池衡的脚步顿在原地,听她亲昵地和路翊通话,脸上的温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曾婳一如释重负地挂断电话,长长吁了口气,一抬头,却撞进池衡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沉静,却无端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倒是会挑时间。”
池衡反手关上了房门,一步步走近。
刚刚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混合着药酒的味道,在寂静的房间里弥漫开来,让人心慌。
曾婳一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想解释:“不是,你误会了,刚才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
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更何况,路翊的事情一时半会也不能够说出口。
“因为什么?”
池衡在床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沉沉地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因为需要他,还是想他了?”
他这没有名分的质问很平静,却让曾婳一控制不住地发慌。
池衡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彻底困在柔软的床铺和他灼热的气息之间。
药酒被随意丢在床边,他整个人笼罩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曾婳一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醋意。
“曾婳一,”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呢?”
池衡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不容她闪躲,他的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神经。
曾婳一想推开他,身体却像被定住般动弹不得,所有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池衡凝视了她几秒,眼底翻涌的情绪转化为一种更危险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池衡,你冷静点……”曾婳一心跳狂跳,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很冷静,”他打断她,目光直白地落在她唇上,“我现在想吻你。”
曾婳一呼吸停滞了几秒,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的渴望太过浓烈,让她无法思考,也……无法拒绝。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池衡看着她的反应,意料之中地笑了笑,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我数五秒,你不推开的话,我就当你同意。”
“五……”
他的声音缓慢而清晰,敲在她的心上。
“四……”
她的心跳声在房间里震耳欲聋,理智在尖叫着危险,可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三……”
曾婳一最终闭上了眼睛,像是认命,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池衡没有数到最后。
下一秒,温热的唇已经精准地覆了上来,他揽住她的腰,两人一起陷入柔软的床垫之中。
这个吻起初带着一种试探的温柔,但很快就变得深入而急切,仿佛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宣泄或者惩罚。
他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纠缠吮吸,唇舌厮磨,吻出些许粘腻的水声。
曾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念头都在池衡熟悉的气息和温柔的强势下化为乌有,所有的理智和挣扎在此刻土崩瓦解,只能生涩地、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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