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笙的心猛地一沉。
“抱歉,”她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干涩地对女管家说,“这不是我的房间,麻烦帮我安排一间客房。”
女管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但语气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非常抱歉,唐小姐,陈临先生特意交代,这就是为您准备的房间,顾先生在国内期间,也都是住在这里。”
话已至此,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个庄园里所有的下人,显然都早已得到了明确的指令,并且自然而然地将她视为了这个庄园男主人的附属品,甚至…是默认的女主人。
这种认知,比直接的羞辱更让她感到难堪和窒息。
唐妤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跟一个执行命令的管家争论吗?毫无意义。
连续的飞行、时差的混乱、以及面对这无所不在的掌控而产生的巨大心理压力,让她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所有的反抗念头,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女管家朝后面招了招手,其余女佣将她的行李送了进来开始归置。
唐妤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行李,她的一切东西都是顾淮宴安排好的。
女管家细致地告知了她房间内各项设施的使用方法,并询问是否需要给她安排餐食,唐妤笙疲惫的拒绝了。
女管家带着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偌大的、充满了顾淮宴气息的卧室里,只剩下唐妤笙一人。
她走到床边,那张kgsize的大床大得惊人,睡下几个她都绰绰有余。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凉丝滑的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体温和味道。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走进浴室,机械地冲洗掉一身的疲惫和风尘。
热水暂时舒缓了紧绷的神经,却冲不散心底的冰冷。
换上柔软的睡衣,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庄园的夜景。
灯光点缀得恰到好处,美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现实的残酷。
最终,极度的疲惫战胜了一切。
她掀开被子,躺上了那张属于顾淮宴的床。
被那股熟悉的、强烈的男性气息所包围的瞬间,她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人的适应性在作祟,那曾经让她恐惧和抗拒的气息,此刻竟然带来一种诡异的、令人安心的困意…
意识模糊间,她简直要嘲笑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淮宴的存在,竟然能如此深刻地影响到她。
甚至连他的气息,都能让她这只惊弓之鸟,找到一丝可悲的、用于入睡的依凭。
这真是…太可笑了。
带着这最后的嘲讽,她扛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坠入了并不安稳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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