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肯定啊!”江芸芸大声说道,“殿下的事情我都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esp;&esp;“好好好。”谷大用连连点头,“就要这样,也不枉费殿下一直惦记您。”
&esp;&esp;“我特别想着给殿下上课,我回头就去詹事府提提意见。”江芸芸拍着胸脯保证着。
&esp;&esp;谷大用笑得更开心了,恭恭敬敬说道:“就不耽误江学士回家吃饭了。”
&esp;&esp;江芸芸笑着点头,然后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esp;&esp;谷大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恭恭敬敬去了某处,这条甬道原本紧闭的宫门被打开。
&esp;&esp;朱厚照正坐在椅子上,身后的站着的几个长随被夜色吞没,唯有他的面容在月光下似有些明亮鲜活之色。
&esp;&esp;谷大用悄悄跪在他面前也不说话。
&esp;&esp;十岁的太子殿下已经有抽条的模样,脸上的稚气被缓缓抽离,如今沉默坐着还真有点东宫的威严。
&esp;&esp;年轻的太子殿下跟着一群老师读书,又跟在爹身后学习,时间久了甚至开始思考自己见到的一切。
&esp;&esp;若是江芸芸在这里就会惊讶发现他的变化。
&esp;&esp;——太子殿下真正的长大了。
&esp;&esp;一群长随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站着,像个木偶。
&esp;&esp;“愿意骗我也行。”朱厚照坐在黑漆漆的庭院里,捏着手指,小声说道。
&esp;&esp;—— ——
&esp;&esp;江芸芸一回家,乐山就端上滚烫的面。
&esp;&esp;“咸菜肉丝面,少吃点别撑着了,也好早点休息。”他笑说着,“今日出门还看到有河虾在卖,也买了一点,放了五只呢,您瞧瞧,肥得很,剩下的我打算晒起来,可以吃的久一点。”
&esp;&esp;内阁是包午晚两顿饭的,午饭还算体面,两荤两素,时不时还有水果,不过晚饭就磕碜了,因为内阁的人都讲究晚上少食,晚饭大都是稀饭馒头,吃个半饱就不吃了,但江芸芸不行,她还年轻饿得快,每次回家都要吃碗夜宵。
&esp;&esp;她接过面呼啦啦吃了两口,然后才把千字文的事情说了。
&esp;&esp;“你愿意借吗?”江芸芸问。
&esp;&esp;乐山连忙说道:“自然是愿意的,有人愿意读书,多好的事情啊,我这就去拿来,免得明日忘记了,让人生了误会。”
&esp;&esp;江芸芸看他匆匆离开了,把剩下的面斯斯文文地吃完。
&esp;&esp;“对了,有信吗?”乐山出来后,她又问道。
&esp;&esp;“有的,这几日一直盯着的。”乐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看上面画着兰花呢,我就怕被人拿走了,早早就去等了,又怕被人偷了,一直放在袖子里。”
&esp;&esp;江芸芸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记笑了笑:“是密信。”
&esp;&esp;“两位公子神神秘秘的,这是做什么?”乐山不解问道。
&esp;&esp;江芸芸用小刀小心裁开信,随口说道:“门已经被我踹了一脚,瞧着都摇摇欲坠了,我打算再努努力,但我现在准备先开个窗,让他们转移点注意力,免得我踹门不顺利,开窗也开不了。”
&esp;&esp;第三百八十五章
&esp;&esp;远在漳州的黎循传在驿站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若是江芸芸在这里,说不定也要楞好一会儿才能认出他。
&esp;&esp;他变高了但整个人都黑了,人更是肉眼可见的精干内敛了。
&esp;&esp;——开海,并不容易。
&esp;&esp;黎循传本以为自己早早就做好准备, 可真的踏上漳州的那一日, 他就知道这事难办了。
&esp;&esp;那一双双充满算计, 打量的眼睛, 年长深沉的漳州官员,年迈老道的乡绅, 还有从各地奔波而来, 企图在他身上咬出一块肉的人。
&esp;&esp;他们脸上挂着笑,手中带着金,心中却充满利剑, 他处处碰壁, 放眼看去没有一人是朋友。
&esp;&esp;漳州如今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停的吸引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 却让被束缚在里面的既脱身不得, 又插翅难飞, 又或者这群人已经甘心被欲望裹挟。
&esp;&esp;黎循传在刚来的半年内完全无法打破这样的壁垒,那些人把他高高捧起来, 让他见识很多人,却又完全不让他插手任何漳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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