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蒋凌云身形微动，艰难靠近她，目光紧紧注视着江湛：“我知道，宝珠在哪里你知道，江芸一定也知道，你信他，因为他救过你，这很好，我很庆幸，因为你是一个看得明白的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esp;&esp;江湛整个人木然僵硬。
&esp;&esp;“只要江芸还在，他是个心软的人，他肯定愿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江漾的面子上，甚至是江苍的面子上保下曹家的。”蒋凌云明明憔悴虚弱，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巨大的力气，紧紧拉着江湛的手，那双年迈衰老的目光迸发出最大的光芒，“我可以送曹澜给他出气，甚至我的性命也可以，只要小辈们还活着。”
&esp;&esp;她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在江湛面前落了下来。
&esp;&esp;“你忍心他们都去死嘛。”她泪流满脸，浑身颤抖，目光依旧看着面前曹家小辈中最大的孩子，“那是你的弟弟妹妹啊。”
&esp;&esp;江湛看着她脸上的眼泪，只觉得脸上的伤疤开始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心如刀绞，疼得她头痛欲裂。
&esp;&esp;—— ——
&esp;&esp;江湛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院子，整个曹家格外死寂，不少仆人一开始发觉不对劲就已经跑了，剩下的人跑也跑不掉，只能被关在这里等死。
&esp;&esp;章秀娥见人回来了，见她哭的眼睛都红了，忙不迭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是，是不行了？”
&esp;&esp;江湛木然地摇了摇头。
&esp;&esp;章秀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老夫人找您过去做什么？”
&esp;&esp;江湛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
&esp;&esp;“怎么了？”章秀娥连忙问道，“是有其他问题吗？”
&esp;&esp;江湛抬头，冷不丁问道：“章妈妈觉得江芸是个怎么样的人？”
&esp;&esp;章秀娥张口就是骂。
&esp;&esp;“那你觉得他会救我们吗？”江湛打断她的话，轻声问道。
&esp;&esp;章秀娥嘴皮子一顿，突然不吭声。
&esp;&esp;江湛突然笑了起来，惨笑着：“你们都知道他心软，怎么能，怎么还能这么欺负人。”
&esp;&esp;章秀娥嘴角微动，最后辩解着：“姑娘不懂，那周家和我们死结了，本来就是坏了我们姑娘的姻缘。”
&esp;&esp;“那是江如琅的问题。”江湛低声说道，“他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真是恶心。”
&esp;&esp;“所以现在江如琅不是这个下场了嘛？”章秀娥淡淡说道。
&esp;&esp;“周夫人也是可怜，江芸也可怜，江渝也可怜，娘也可怜，长生也可怜，江蕴可怜，江漾更可怜。”
&esp;&esp;江湛喃喃自语。
&esp;&esp;“可怜宝珠如此小的年纪，脸坏了，手也坏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托付给能照顾她的人，让她快乐起来，现在又要拉着她一起进火坑吗。”
&esp;&esp;章秀娥沉默着。
&esp;&esp;“我如何开的了这个口。”江湛痛苦地说道，“可弟弟妹妹怎么办？”
&esp;&esp;章秀娥神色微动，上前一步，急切问道：“老太太要您去让江芸救我们。”
&esp;&esp;“您小时候还帮过周姨娘呢，他肯定是记着您的好，才几次三番帮您的，要我看，这事您去说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啊……”
&esp;&esp;章秀娥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esp;&esp;江湛的奶妈妈一把把人推开，瞪着眼睛，大声骂道：“乱说什么，你乱说什么，我们姑娘不干这些缺德事情的。”
&esp;&esp;她终于回过神来，一下就察觉出不对劲，所以紧紧抱着江湛，恶狠狠地看着屋内所有人，为她挡开所有的逼迫：“好事一个也没轮上我姑娘，这些事情怎么就要她上了，回头大家要怎么骂她，凭什么，这又是凭什么，我们姑娘已经遭了这么大的罪，不能再受苦了，滚，都给我滚啊。”
&esp;&esp;章秀娥气得脸都白了，点了点她，随后一瘸一拐走了。
&esp;&esp;奶妈妈见人都走光了，这才摸着江湛的脑袋，低声安慰道：“不哭的，宝玉不哭了。”
&esp;&esp;屋外
&esp;&esp;章秀娥看着充满灰败之气的庭院，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esp;&esp;整个曹家目前能和江芸说话的话，大概只有江湛了。
&esp;&esp;现在江湛不愿意，那曹家就没有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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