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但你看这一本……”黎循传又从成堆的折子里抽出其中一本,瞧着又被火烧过痕迹的折子。
&esp;&esp;谢来一看那个时间,就挑了挑眉。
&esp;&esp;“这是陛下登基那一年,也就是刘瑾在位时,他曾经强行推动全国的清丈土地,这是当年统计的数据,我认为是颇为可靠的。”黎循传盯着面前的锦衣卫,认真说道,“我和其归讨论过此人,此人品性如何尚且不论,但是心里是一直想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清丈的事情当年如此轰动,各地闹得风风火火,刘瑾不是傻子,相反他肯定比我们更清楚各地的情况,各地的镇守太监可不是吃素的。”
&esp;&esp;“江西的镇守太监一直都是司礼监大太监的心腹人,所以我认为当时,这些人一定会强压底下人据实上报,这里写着,陛下登基初年,江西人口户数一百四十八万七千人,官民田地山塘近四十万顷,夏税米八万六千六百石余,农桑丝三千九百七十斤余,折绢三千一百七十五匹余,秋粮米两百五十六万石余。”
&esp;&esp;谢来盯着那一串串数据,有些头疼,把手中的折子合上,扔了回去:“你就直说吧,我看得头疼。”
&esp;&esp;“也就是说江西的土地从太祖时期就没有变过,但这几本是历年的布政司工作记录,荒地的开采是一直有的,甚至达到了九万顷,那……”黎循传的眸光在烛火下闪烁摇曳,却又亮得惊人,“这些土地呢?”
&esp;&esp;谢来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随后和黎循传对视一眼。
&esp;&esp;“若是土地投献,那只要在布政司登记过,数量就是在的,否则耕种的百姓仍要被征税,这样只会减少税额,但数量不会少,那我在想,是不是,土地隐瞒。”
&esp;&esp;黎循传声音骤然变低:“我算过南昌的历年工作记录,所记载的荒地就至少有一万顷,这还不包括目前被匪徒占走的那一座座山,所以,这么大量的土地,到底是谁拿走了,只是简单的想要逃税,还是,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esp;&esp;“可镇守太监都没说话……”谢来一顿,总算回过神来,明白黎循传欲言又止的背后的含义,“南昌上下还真是铁板一块不成。”
&esp;&esp;镇守太监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多的土地消失,他们都是司礼监大太监的心腹,可他们却选择为宁王隐瞒,这样举动的背后意图,让人不寒而栗。
&esp;&esp;“我想去找宁王。”两人沉默许久后,黎循传突然说道。
&esp;&esp;谢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朱宸濠脑子不正常,尤其是对你,我怕他发疯,你就在布政司好好呆着,这事我去查。”
&esp;&esp;“来不及了,宁王一脉在此地数十年,早已盘根错节,其归在京城打击各路镇守太监,眼看江西就要换人了,那些藏在后面的人正是慌的时候,一旦新太监不肯站在他们身边,一切都会暴露,我们要赶在新的镇守太监来的空隙,查出这些土地的去处。”
&esp;&esp;“那也未必和宁王有关。”谢来有些急躁,“你别掺和进去,你要是在我手里出事了,我回头怎么和江其归交代。”
&esp;&esp;“太监,对,还有新来的太监呢,我让他们找个好太监来。”谢来说。
&esp;&esp;黎循传笑了笑:“宁王在京城的力量比我们想象中的大,而且太监的事情是内廷的事情,我们插不进去手的,这次来的太监一定是他们选好的太监。”
&esp;&esp;谢来和他大眼瞪小眼,最后嘟囔着:“那也是我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去找王守仁先把兵囤的事情干了。”
&esp;&esp;他说完也不等黎循传开口,就匆匆走了,只是走了几步,突然折返回来,把黎循传刚才看完的折子全都巴拉走,揣进袖子,脚不沾地地疾步离开。
&esp;&esp;黎循传看着离开的背影,叹气说道:“那怕是要不如你意了。”
&esp;&esp;现在他如愿打进宁王府内部,正打算悄悄溜出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动静,他瞬间把手中的刀片塞回袖子里,躺在地上装死不说话。
&esp;&esp;—— ——
&esp;&esp;八月初,京城突然有消息说宁王要反。
&esp;&esp;“说是江西宁王府典宝副阎顺,典膳正陈宣等人,和锦衣卫搭上线,潜入京城,状告宁王朱宸濠的亲信典宝正涂钦与致仕都御史李士实、都指挥葛江等谋不轨,收纳兵民,强占土地,私造兵器。”王鏊忧心忡忡说道,“说是已经单独面见陛下了,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找我们。”
&esp;&esp;“陛下最近沉迷豹房。”梁储说完,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江芸芸。
&esp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