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林轻笑一声，「所以作为被复仇的人，被杀得抱头鼠窜才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吗？」
&esp;&esp;「悟得很快嘛。不像张一帆，就差把『感谢放水』写在脸上了。」
&esp;&esp;安安突然叹了口气，「而且……小楠也不想让我们觉得她在帮忙吧。」
&esp;&esp;张一帆还是转不过来弯：「可她就是在……」
&esp;&esp;「好了好了，」我赶紧打圆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esp;&esp;虽然张一帆没能体会到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我却隐隐理解了安安的意思。
&esp;&esp;救下我们，相当于推翻了她一贯以来的信念和目标。
&esp;&esp;在许多个日日夜夜里，她也许就是靠着这股恨意支撑下来的。
&esp;&esp;所以在最后几枪里，她想说的是：我们双方的对立立场并没有改变。
&esp;&esp;她没有「救人」，没有「放水」，也不需要「感谢」。
&esp;&esp;就像与陆时雨的短暂结盟一样，她只是在那一刻选择和我们联手，以解决共同的敌人。
&esp;&esp;可就像张一帆说的，她明明就在帮我们。
&esp;&esp;只是她不能承认。
&esp;&esp;我们与石楠之间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是无解的。
&esp;&esp;因为种种原因，这不是一个「原谅与被原谅」的问题。
&esp;&esp;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只是道歉难免显得虚伪和轻挑。
&esp;&esp;所以我们选择接受她的全盘怒火。
&esp;&esp;而对于石楠来说。
&esp;&esp;走到这一步早已无法回头。
&esp;&esp;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谅解了我们，母亲与顾叔的死又算什么呢？
&esp;&esp;我们无法道歉，她不能原谅。
&esp;&esp;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
&esp;&esp;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超市已经没入地平线之下。
&esp;&esp;这也是个别扭的家伙啊。
&esp;&esp;面包车头也不回地朝小区驶去。
&esp;&esp;我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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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区近在咫尺。
&esp;&esp;我们隔着马路观望了好一会儿。
&esp;&esp;上次开车出来，不仅将大量尸群带到了门口，被石楠碾死、撞飞的丧尸更是数不胜数。
&esp;&esp;我不确定它们是否和商场里的尸群一样，在血液的刺激下完成了进化。
&esp;&esp;一番商量过后，我们决定从侧门进入。
&esp;&esp;车子被重新发动起来。
&esp;&esp;趁着这段时间，我和安安将车窗玻璃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esp;&esp;这里的丧尸没有佩戴口罩，嗅觉只会更加敏锐。
&esp;&esp;我们缓缓驶入小区。
&esp;&esp;陈林没有踩油门。面包车只依靠发动机的驱动，怠速穿行在尸群之中。
&esp;&esp;窗外，丧尸三三两两游荡在路边。
&esp;&esp;明知道它们不可能透过贴得严丝合缝的防窥膜看进来。但在对上眼神的瞬间，我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esp;&esp;随着我们向小区深处一点点进发，尸群也肉眼可见地密集起来。
&esp;&esp;「唰——」
&esp;&esp;又一只丧尸的胳膊撞在前灯上。
&esp;&esp;情况不妙。
&esp;&esp;离家还有很长一段路。
&esp;&esp;就算我们能安全开到楼下，又该如何突破尸群的包围下车呢？
&esp;&esp;要从上面走吗？看着头顶的天窗，我在心里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esp;&esp;车厢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esp;&esp;从安安那侧的窗口看出去，刚刚被剐蹭到的丧尸正站在原地，定定注视着车子从眼前开过。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esp;&esp;我总觉得丧尸数量骤增，不止是因为深入小区腹地的关系。
&esp;&esp;我将脸贴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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