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古佛,恬然自守,孩子呢?
&esp;&esp;甄溪看向忽而安静下来的甄兰,灵气如溪的眸子闪了闪,三姐多半又想着什么独宠的主意了。
&esp;&esp;就在甄家姐妹私下相议之时,宁国府西南角的一座四四方方的庭院,中置假山叠嶂为屏,周方幽篁竹林掩映,回廊穿行于花房,平常幽静难言。
&esp;&esp;妙玉就居住在此地,因为肚子中的孩子也有两个多月,虽不怎么显怀,但凤姐还是打发了丫鬟过来侍奉着,唯恐出什么事儿。
&esp;&esp;厢房之内——
&esp;&esp;妙玉坐在帷幔四及的床榻上,床上铺就着厚厚的褥子,丽人着一袭宽大的蓝色僧袍,乌青秀发绾成一个道髻,玉容微顿,神情百无聊赖地拿了一本佛经阅读,那如清霜冷玉的脸蛋儿现出说不出的忧思。
&esp;&esp;心头一时间有些烦闷,从高几上取得一个锦盒,从中取出几封书信,都是贾珩在过往写给妙玉的书信。
&esp;&esp;妙玉拿来一封细细品读,见字如晤,似乎那少年的英俊眉眼就在眼前依稀浮现,脸上见着戏谑的笑意:“师太……”
&esp;&esp;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说的强烈思念从女尼心底涌起,晶莹明眸闪烁了下,借着烛火映照,隐约可见泪光点点。
&esp;&esp;她怀了她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esp;&esp;原本性情清冷的少女,此刻心头有丝丝委屈、幽怨。
&esp;&esp;这时,轻盈的脚步声从外间次第传来。
&esp;&esp;“素素,怎么了?”妙玉连忙拿过手绢擦了擦眼眸,柔声问道。
&esp;&esp;素素说道:“姑娘,岫烟姑娘来了。”
&esp;&esp;妙玉闻言,放下书被,起得身来,相迎而去。
&esp;&esp;自从怀孕以后,妙玉也有些闷,平常少有人陪着说话,也不全怪别人冷遇,主要是妙玉性情孤僻,平常不与园子中众姊妹亲近。
&esp;&esp;而且最近又有了身孕,也有些担心……别人笑话。
&esp;&esp;邢岫烟与迎春两人也算是难得的好友。
&esp;&esp;“你身子不便,就不必起来了。”邢岫烟捏着一方手帕,在丫鬟相陪下进入厢房,对妙玉说
&esp;&esp;妙玉问道:“可是前面出了什么事儿?”
&esp;&esp;忽而想起一事,语气欣喜道:“可是他的音信?”
&esp;&esp;“就知瞒不过你一双慧眼。”邢岫烟恬静玉颜上罕少见着笑意,柔声道。
&esp;&esp;妙玉玉容蒙起期冀,静静听着。
&esp;&esp;邢岫烟道:“邸报上登载着,他在哈密那边儿打了大胜仗,这次战事过去以后,就要班师回京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南下。”
&esp;&esp;妙玉颤声说道:“他快要回来了?”
&esp;&esp;邢岫烟柔声宽慰道:“你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了,好好养胎,他南下以后,肯定会多多陪陪你的。”
&esp;&esp;妙玉点了点头,心头涌起期盼。
&esp;&esp;邢岫烟道:“先坐到床上吧,我问了曹婶子还有纨嫂子,这怀孕要注意的事儿可不少着。”
&esp;&esp;妙玉点了点螓首,半躺在床榻上,声音如飞泉流玉,清脆悦耳:“这几天,那位平姑娘和我说了一些注意之事。”
&esp;&esp;她虽通岐黄之术,但也未必会这些。
&esp;&esp;邢岫烟就近坐下,看向眉眼冷峭的女尼,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还俗?你原来也没有出家,只是带发修行,如今还俗,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esp;&esp;妙玉默然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顺其自然吧。”
&esp;&esp;怀孕这几个月,她的想法也有些动摇起来,这孩子如果是尼姑生的,将来长大以后,人们怎么看他呢?
&esp;&esp;邢岫烟道:“那等他回来,你和他商量商量,这不是长久之计。”
&esp;&esp;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说了一会儿话,又各自离去。
&esp;&esp;……
&esp;&esp;……
&esp;&esp;另一边儿,李纨返回厢房,脸颊微烫,方才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esp;&esp;她好端端的想那些做什么?
&esp;&esp;这时,曹氏行至近前,笑着打趣说道:“纨儿,等来日,他也能给你请封诰命。”
&esp;&esp;李纨芳心一跳,羞恼道:“婶子,又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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