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窗帘没拉,他余光撇到什么,脚步一顿。
&esp;&esp;才六点。
&esp;&esp;冷清清的病房,就已经被几道熟悉的身影占据。
&esp;&esp;荣宣、闵闻、祝砚疏……包括那所谓的,玉流光的初恋。
&esp;&esp;全在这。
&esp;&esp;玉流光联系了所有人,除了他。
&esp;&esp;真热闹。
&esp;&esp;真热闹。
&esp;&esp;段汀止住脚步,扯开唇,又立刻收拢,面无表情往回走。
&esp;&esp;他的情绪已经隐隐在崩塌边缘。
&esp;&esp;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esp;&esp;思绪一晃,来到深夜十一点半。外面下起小雨,风很大,拍得窗户噼里啪啦作响。
&esp;&esp;段汀慢吞吞放下手机,来到玉流光所住楼层。
&esp;&esp;就这么站在墙壁的拐角处。
&esp;&esp;任医护人员来来去去,递来古怪怀疑的目光,他都置若罔闻,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病房大门。
&esp;&esp;终于。
&esp;&esp;病房门开了。
&esp;&esp;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进了电梯。
&esp;&esp;段汀黑瞳阴沉沉地扫过荣宣。
&esp;&esp;他不能确定荣宣是暂时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还是打算明天再来。
&esp;&esp;就像也不确定此时此刻,玉流光的病房里是否还有别的男人在。
&esp;&esp;这次过去,会不会又正好窥见他和谁在接吻?
&esp;&esp;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克制不住了。
&esp;&esp;所有的情绪,像一簇喷溅的血液涌上他的大脑。
&esp;&esp;情绪崩到临界点,再忍下去,他一定会变成精神病的。
&esp;&esp;“叮——”
&esp;&esp;电梯门合上。
&esp;&esp;段汀挪动脚步,漆黑的眼珠沉压压,病房门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
&esp;&esp;为方便护士前来检查,病房门并不会上锁。
&esp;&esp;“咔哒”,段汀一扭,门把手就松开了。
&esp;&esp;他将门一推。
&esp;&esp;白色的病房灯光明亮,刺激着鼓胀刺痛的双眼。
&esp;&esp;他看见青年坐在病床边缘,正在吃药片。
&esp;&esp;那头纤长的黑发简单扎起,垂落在身后,露出雪白一片的后颈。
&esp;&esp;单薄的衬衣,衬得身形瘦削羸弱。
&esp;&esp;听到动静,青年回了头。
&esp;&esp;仿佛是见到他惊讶,那双玻璃似的狐狸眼微微轻挑。
&esp;&esp;段汀往前走。
&esp;&esp;一双黑瞳注视着,看到青年糜丽的面容在白织灯的照射下,雪白到近乎透明。
&esp;&esp;唇沾着杯里的温水,一片湿红。
&esp;&esp;“你怎么来了?”
&esp;&esp;讶异过后,又是对待他的那幅冷淡态度。
&esp;&esp;段汀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连这种目光都接受不了了。
&esp;&esp;玉流光只是轻描淡写看他一眼,他就恨,恨这双眼睛为什么装不下他,恨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泾渭分明。
&esp;&esp;如果没有对比。
&esp;&esp;如果没有荣宣的好运气。
&esp;&esp;如果——
&esp;&esp;段汀太阳穴突突跳,几乎忍着妒火:
&esp;&esp;“你说我为什么来?”
&esp;&esp;“前天说上午来找我,就算进了医院不能来,连条消息都舍不得发吗?”
&esp;&esp;“还是说,你又在耍我?骗我?你不怕录音吗?”
&esp;&esp;声声质问。
&esp;&esp;而被他注视着的青年,并没有作声。
&esp;&esp;甚至还收回了视线,低头抿着杯子里的温水。
&esp;&esp;一副懒得和他交流的样子。
&esp;&esp;段汀突然冷静下来。
&esp;&esp;他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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