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踩在悬崖边缘的人,往前一步是深渊,后退一步也是摄人心魄的迷雾。
&esp;&esp;这种失控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沈确,让他不得不寻求外界的帮助。
&esp;&esp;咨询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清新的味道令人不自觉的放松。
&esp;&esp;“通俗点来说,你的那部分记忆,就像是被一块不透光的黑布蒙住了。”心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人模狗样地说着:“你之前完全没有察觉,是因为那块布被盖得严严实实。现在,黑布破了一个口,光透了进去,你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想看清全貌,还不行。”
&esp;&esp;心理医生是沈确和沈逸共同的好友,叫余涵,知道他之前有丢失过一段记忆。
&esp;&esp;“你有什么办法吗?”
&esp;&esp;余涵合上手中的记录本,语气温和:“实话说,我并没有什么办法。你的失忆,并不是出于常规的原因,我没有办法介入干预。但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已经在缓慢地自我修复了,这是好事,你只需要慢慢等待。”
&esp;&esp;“能加快这个过程吗?”沈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esp;&esp;“为什么要加快?”余杭问,“或者说,你一定要想起来吗?”
&esp;&esp;沈确被他问住了。
&esp;&esp;是啊,为什么呢?
&esp;&esp;“那些过去,对现在的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坦白说,每个人的过去都并非全是珍宝,某些记忆如果被封存,那一定是你的大脑对你最后的保护,你的人生即使缺失了并不那么重要的一块,又能如何呢?”
&esp;&esp;“强行撕开那块布,可能会让里面的东西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伤害到你。我的建议是不要强行去恢复,顺其自然更好,过好当下和未来才是最实际。”
&esp;&esp;沈确扯扯嘴角,由衷地夸赞:“你这话,听起来真专业。”
&esp;&esp;沈确当然知道他说得对,纠结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过去,其实就是在浪费时间。
&esp;&esp;他和盛祈霄或许永远也不会再见,何必再去想那些多余的事呢?
&esp;&esp;见沈确面色缓和了一些,余涵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他要下班了。
&esp;&esp;他一边整理着桌面的档案,一边换了个话题,语气里多了几分属于朋友的关切:“我听说,你不在家,你哥又生病的这段时间,你爸外面某个私生子,被你爷爷弄进了公司,现在也还在耀武扬威呢。”
&esp;&esp;沈逸中蛊这事,沈家瞒得严,只对外说是需要修养,外界说什么的都有,最主流的说法是说他突然得了什么绝症,快死了。
&esp;&esp;“你哥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一个人在公司撑着,肯定很累。那个玩意儿和他妈都不是省油的灯,在你爷爷面前装乖卖巧,背地里拉帮结派动作不小。”
&esp;&esp;沈确喝了口水,不甚在意地回答:“我知道。”
&esp;&esp;“你爸那个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能让他快活,他可不管家业落到谁手里。可他再怎么混蛋也是你爷爷的儿子,你爷爷年纪大了,人老了心就软了,脑子也难免糊涂,怎么架得住你爸的忽悠,这事你得上点心,别到头来白白给外人做了嫁衣。”
&esp;&esp;“嗯。”沈确点了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没多说什么,将杯子放回桌上,起身往外走:“谢了。”
&esp;&esp;半下午的阳光还有些刺眼,沈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中却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esp;&esp;他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只是不想去面对,老头子的那些做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是一个可以被放弃被交易的筹码。
&esp;&esp;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了沈逸,他不应该迁怒他,道理他都懂,可情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esp;&esp;被至亲放弃的滋味,让他对那个所谓的家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esp;&esp;就像他曾信誓旦旦地对盛祈霄说,用不了一个星期他就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esp;&esp;可是到现在,扼云山中的日日夜夜,他与盛祈霄想处的点点滴滴,甚至是他身上的那股冷冽的花草香味,都还非常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esp;&esp;不是他不想忘,而是忘不掉。
&esp;&esp;他忘不掉,也绝不会回去,于是就只能这样被卡在中间,进退维谷。
&esp;&esp;沈确突然无比怀念过去那个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自己。至少在那时候,他想死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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