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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晚点回去。
她做的这番打算,江遇听一句话就明白过来,在电话那头笑笑,真心劝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楼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盏盏,你也不想一直和她就保持这种你不来我不往的关系吧。”
确实也不想,陈盏有一丝丝松动,但又怕是自己一厢情愿,叛逆劲儿上头,破罐子破摔道:“是她一直耿耿于怀跟我生气,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江遇被逗笑,迎合着她的脾气,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所以啊,我们盏盏宽宏大量一点,不跟她计较好吗?”
她本来也没有多计较什么,只是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楼颜能理解她的心情,不要再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层面上,陈盏也不好不答应下来。
江遇跟她说来接她,两人说好了碰面的地点,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跟贺时宜说明情况,她大发慈悲的放人,“那你赶紧回家吧,你不用担心我这儿。”
“好,那我走啦,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
陈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她挥手说再见,然后离开病房。
病房里少一个人,便安静很多,贺时宜靠坐在病床上,双手环胸,故作深沉的出神思考着刚刚陈盏打的那通电话,她不小心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听清了一二。
陈盏给电话里的那个人喊哥。
是个男的。
听刚刚她说话的语气,还挺亲密。
这是……有情况啊。
贺时宜簇得一下亮了眼眸,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但下一秒,额头被人屈指敲了下。
“啊。”思路被打断,她回神抬手去捂,也抬眼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贺京遂,“哥?你怎么来了?”
她微皱眉头可怜吧唧的小表情倒是挺丰富的,贺京遂缓缓地勾了一下唇角,逗她,“怎么,打扰你和帅哥做白日梦了?”
床头立着的玻璃瓶里的桔梗被他换下来,装上新的,晶莹剔透的水珠还残留在花瓣上。
贺时宜看着那花笑了,她最喜欢的就是桔梗,没回答他的打趣,恍然大悟他来此的目的,“你原来给我送花来了。”
她眼睛笑得弯弯的,灿烂又生动的一张脸。
就要跟他说“谢谢哥”时,贺京遂一句话又将这份感谢堵了回去,“蒋谦南给你买的。”
“蒋谦南?”贺时宜惊讶得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的眨了眨眼。
贺京遂扭过头来,视线对上她那快要傻掉的眼睛,“这下不叫哥了?”
重点不是这个,贺时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还给我买花了。”
“估计是钱多没地儿花吧。”
“……”
贺时宜不深想蒋谦南为什么给她买花,比起这个,她现在八卦欲很重,也不分对象是谁,拉着贺京遂就一顿分享。
“哥,我发现一个情况。”
贺京遂坐在靠床边的那张板凳上,手机“叮咚”响了下,他掏出来回信息。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贺京遂分出三分心思挺配合的问了句:“什么情况?”
“盏盏好像在偷偷谈恋爱。”
打字的手一顿,贺京遂抬眼看向她,锋利的眼神似乎在考究她话里的真实性,却又不出半刻有所收敛。
后又垂下眼,继续打字回复手机里的信息,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散模样,“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当然跟我有关系啦,”贺时宜说:“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贺京遂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所改变,甚至无动于衷,八卦的心思偃旗息鼓,欲望缩减了一大半,她没了心情,“算了,你应该也不喜欢听这些,我还是找别人吧。”
贺时宜说着,就从枕边摸出手机,笑着跟别人打字聊天。
她聊得认真,一点也没察觉贺京遂朝她抛去的视线。
……
陈盏和江遇说好在医院附近见面,她人到那儿时,江遇已经先到了。
还东张西望着四处找人时,江遇就率先看到她,跟她挥手,“盏盏!”
闻声看去,陈盏看见路边的某辆黑色轿车里的男人,对江遇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少年长身玉立,温润明朗,笑起来总是如沐春风,而现在的他,褪去了一身青涩,被成熟装点,是稳重的大人。
她笑着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呼,“江遇哥。”
江遇下车,迎上去,他穿寻常质地的白衬衫,袖口凌乱卷到手肘,衣领松两颗扣子,露出锁骨。
还是记忆里的翩翩少年郎。
“好久不见。”
江遇笑着,那双温和的眼睛注满和煦的阳光,落在她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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