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心不在焉地戳了戳餐盘里的面包,“可现在是白天,也许我该表现得更内敛一点。”
这句话并不是伊芙布莱克会说出口的话语,毕竟她总是那么前卫,那么自恋,那么地热衷于展现自己的魅力。
通常情况下,只有胆小又老实的伊芙怀特才有可能会说出这句充满不确定意味的话语。
也许是因为气氛的改变,迎着格蕾塔欣赏的眼神,苏灵溪内心深处的阴影再度冒出头来——那些不可告人的自卑和担忧如潮水般涌来,紧紧裹住了她的心脏。
她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紧接着,餐厅的门被推开了,棕红色头发的女孩在说着杰拉德塔尔顿想请她提前去片场对戏。
苏灵溪放下餐叉,脚步轻盈地跟着她走出了餐厅:她脸上依旧挂着亲和力十足的微笑,但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她的眼底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笑意,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就像是在高台上被迫表演的提线木偶,不情不愿极了。
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这种程度的社交对苏灵溪来说就只是小事一桩,不需要任何人教,她轻轻松松就能营造出最恰当的社交氛围。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再认为自己有义务对任何人保持友好和礼貌,她只在乎自己的魅力能有多强烈的作用力,只在乎那些被她反复戏弄的裙下之臣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穿过一块空地,她走进了摄影棚内,视线落到了不远处对她翘首以盼的男人身上,他身材修长,五官深邃英俊,高级定制的西装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金钱的魅力,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并不那么友好——
当然了,光看外表,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爱用暴力对待妻子的恶魔,但她可不会被这个可恶的怀特骗到!
也许她应该主动给他一个微笑,抛掷出令他误会的信号,想办法征服他、拥有他,然后再残忍无情地狠狠戏弄他,让他为她疯狂着迷献上一切,最后再冷冰冰地抛弃他——这难道不是报复他的绝佳手段吗?
她轻佻而又得意地想道,嘴角微微勾起。
“你看起来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身材高大的男人露出笑容,非常绅士地迎上前来,“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
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磁性,在这一刻仿佛寒光凛凛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狠狠刺中了她。
苏灵溪一瞬间回到了现实。
取舍
翌日,早晨五点,一道纤瘦的黑色身影准时出现在了纽约中央公园的跑道上。
三十分钟过后,这道身影才在保镖的掩护下消失不见。
坐在回酒店的车上,苏灵溪刚刚结束运动的身体轻盈无比,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昨天她和杰拉德的对手戏拍摄一如既往地顺利,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意识到她的情绪已经处于失控边缘——很显然,长达一个月的放纵让她的心理状态产生了巨大变化,如果说之前那些疯言疯语是她在为了表演效果而有意“放纵”,那么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入戏状态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在演戏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所思所想,对于演员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毫不怀疑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在片场直接失控,甚至有可能再也演不好戏。
苏灵溪骨子里是个理性到极致的人,哪怕现在“迷失”在了角色里,也不会傻到为了拍好一部戏而放任自己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是当下拍好一部电影重要还是以后的职业生涯重要,这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所以她当机立断请了两天假,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重新调整好状态和心情——以她现在的知名度,向心理医生求助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系统的秘密,不管是催眠术还是什么别的疗法,保险起见,她都不打算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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