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桌边,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俯身,由于动作太匆忙,反而暴露了内心的狼狈:
“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你以前从不碰这些。”
江晚难道没跟他说吗?——不可能,恐怕是在演戏给边泊看。
江昭生后背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皮质座椅里,姿态带着疏离和防御。
他避开了徐凛的问题:
“所以,你是来公事公办的?需要我提供哪些资料,我的律师团队会全力配合。”
徐凛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他看到江昭生眼下淡淡的青黑,看到他清瘦了些许的脸颊轮廓,看到他包裹在昂贵西装下,那仿佛一折就断的脆弱,以及脆弱之下,某种破土而出的、令人心惊的东西。
最终,徐凛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了江昭生的面前。
在江昭生略显错愕的注视下,这个在系统内以铁腕和冷峻著称的男人,竟缓缓地、郑重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坐在椅子上的江昭生。
他伸出手,温柔坚定地握住了江昭生放在膝上、微微蜷起的手。
那双手,坚硬冰凉,皮肉紧贴着骨头,像上好的艺术品,哪怕是死后化作白骨,也是极为特别而美丽的——
“昭昭,”徐凛仰视着他,眼里满是担忧,“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坐在这里,接手这些麻烦。”
男人带着厚茧的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江昭生冰凉如玉的指节,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我不打算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只想告诉你,在我这里,你永远最重要。”
“你想要什么,就去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哥哥会托住你。”
江昭生一直冰封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睫毛轻颤,想抽回手,却被徐凛更紧地握住。
徐凛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不管外面是什么,也不管你想做什么。在我这里,你只需要记住两件事——”
“第一,保护好自己,我要你安全。”
“第二,”他声音放缓,带着溺爱长辈那样的希冀,“如果可以,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完,他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又恢复了那个沉稳可靠的官方人员形象。
“沈启明资产的后续处理,会有人跟你对接,走特殊流程,”他深深地看了江昭生一眼,“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找我。”
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阳光移动的细微声响。
江昭生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张过于宽大的椅子里,一动不动。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刚刚被徐凛紧紧握过的手。
许久,他慢慢地将那只手蜷缩起来,抵在了微凉的唇边。
徐凛的“后门”是一张意外的牌,如何用好这张牌,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跳进他设的局,以身作饵,甚至互相撕咬他需要更精密的计算。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的大脑中逐渐清晰。
他站起身,没有片刻停留,驱车前往那个他此生最想摧毁的地方——沈启明囚禁他的那栋靠海别墅。
别墅边,海风带着特有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那栋房子依旧孤零零地矗立在崖边,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江昭生没有立刻让人动手拆除,他独自一人走进这栋充满痛苦回忆的建筑。内部依旧保持着沈启明生前的喜好,奢华,冰冷,每一件摆设都能让他回忆起不少往事。
自己懦弱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他心情烦躁,加快了脚步。
无视了客厅、卧室,径直走向书房。那里有沈启明最为隐秘的保险柜。他记得沈启明有一次醉后,曾用带着炫耀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
“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亲爱的昭昭,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原本,江昭生只当自己是被看上了皮囊、沈启明这个变态,玩腻了就会把他杀掉,没想到,男人是认真的这个密码多半也是真的。
不过当时他觉得屈辱无比,此刻,却成了对付别人最锋利的匕首。
江昭生在保险柜前站定,深吸一口气,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份厚厚的文件和一个加密的硬盘。
他拿出文件快速翻阅,眼神越来越冷。这里面记录了沈启明与各方势力勾结的证据,涉及庞大的灰色产业链,甚至还有关于复制体研究的一些核心数据片段,以及,其他几个男人的把柄和软肋。
这才是沈启明留下的“遗产”,肮脏,下作,但足够致命。
他小心收起所有东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走出别墅大门,工程队的负责人已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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