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里,鬣狗的数量愈发少了,而几月前小将军探得鬣狗老巢,深夜奇兵突袭,又与朔北部落里外夹击,总算是将鬣狗消灭了个干净。
捷报传来,整个京城都为之一振。
那可是为祸许久的鬣狗,纵是京城路远,也是听过他们的无耻行径的,甚至不少穷苦百姓就用鬣狗来吓小孩。
如今被人一锅端了老巢,如何能不让人兴奋。
相应的,百姓们对于剿灭鬣狗的大英雄,也就是三年前离京的路眠抱有了极大的热情。
今上传令让他进京,自然是不敢耽搁的,按行程算,归期就在这两日了。
除去采买年货的缘故,将军回城也让街上的人多了不少,茶馆戏班关于将军杀贼的故事那是场场爆满,人们乐此不疲地听着。
在这样欢呼雀跃的氛围里,往年都要凑凑年节氛围的朔月坊就显得分外寂寥。
众人都猜想朔月坊是不是打算在小将军回来的那天整个大的,谁知楚袖压根儿就没想做些什么。
路眠回京,对朔月坊来说本就是件好事。
当年路眠骤然奔赴朔北,原本应下的庇护也转到了苏瑾泽名下。
这本来没什么,但路眠此人极为重诺,在得知是她接手了存香阁后,当下便龙飞凤舞写了封信寄回来。
两人的三年之约,要等到他回京来亲自允诺。
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也不怕多这么一个靠山。
楚袖将烫银的请柬丢在桌上,对着屋外纷纷而落的雪景,轻轻笑了一声。
美人榻上一方小桌,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与那一只凝脂玉般的手相得益彰。
温好的酒液入口,一股子米香便溢满口腔,连带着身子骨也暖和了不少。
今年元夜,怕是有大热闹看了。
元夜
路眠五日后抵达京城的信件送回来后,今上大手一挥给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将军一个殊荣,进京后无需在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而是在家中阖家团圆。待得元日宫宴,再同家人一道入宫。
这对于路家人来说自然是莫大的喜事,路眠打小长在他们膝下,纵是担了个小将军的名号,管着不多不少的人手,到底未曾真的在战场上见过血,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因着小将军回京要从北城门进,京兆府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提早上报了折子,申请封了两条主街的车马,又加派了不少人手,做好了万足的准备等待那一天。
十二月二十七,小将军及军中一位年轻部将带着数百人从北城门浩浩荡荡地入京了。
另一位年轻部将是从军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名唤林暮深,相貌周正,一身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像个战场上的将军,反倒像个文人。
路眠比林暮深官职略高些,但两人的功劳不相上下,又共事三年,也便齐头并进地走在队伍最前头。
百姓们夹道相迎,口中俱是夸赞之词,更有大胆的姑娘当场示爱。
若不是京兆府早早地便发了公告示众,不许投香囊手帕这等物什,这数百人怕是早就被姑娘家的香粉淹了。
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她们的热情,道路两旁的酒楼茶馆的位置早几日便被定了个干净,一些人为了瞧瞧这英勇的军爷,竟爬上了高楼。
看是看见了,可自己也因太过激动从楼上掉了下来。
才走了两条街,路眠和林暮深已经各自救过一个滚落的孩童了。
城中不可纵马游街,他们两人骑马进城已经算得上荣宠了,便是心里再急迫,也不可能丢下这些人纵马离去。
两人齐齐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做着百姓眼中恍若天神再世的大英雄,心里却巴不得这游街快点过去。纵然百姓们表达的都是对他们的信任,也着实有些磨人。
这般热闹的事情,苏瑾泽自然是不会错过的,非但如此,他还特意选了个临街的最好位置,拉着楚袖一起来瞧热闹。
这人山人海的,推窗看热闹的人不知凡几,路眠就是眼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眼把他们揪出来。
“快看路眠的脸色,简直要笑死我了。”
这三年里两人也相熟了不少,苏瑾泽拿她当兄弟处,此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也没什么仪态可言。
“他这模样,与当年第一次出门被香帕砸了满脸一模一样。”
“就这还想着把东西送到京兆府去,要写个寻物告示挂上呢。”
这等不解风情的事的确像是路眠能做出来的,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竟还是这副模样,倒不知该说他纯稚,还是别的了。
楚袖半倚在窗边,一双眼落在颇有些局促的二人身上。
这点热情就招架不住,那接下来的几个月,还不知道要如何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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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眠回了京城,楚袖本以为舒窈多少要去瞧上一眼的,毕竟是之前的主子。
谁知舒窈对此毫无想法,甚至还能压着闹腾的月怜做事,对于路眠的事情是一点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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