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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他说的回去,显然不是让她回家或是回南衙的意思。

果不其然,张殿成紧随其后也出现在殿外,“国事当前,私怨先不谈,但嘉儿的死与你是否有关还有待查证,查清之前,烦请你先屈就着。”

陈远清目光投来,眼神带着些担忧的意味,张殿成和他对视一眼,又对陈良玉道:“若此事属实误会,本相自会登门赔罪。”

陈良玉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她对于这位辅佐太子的右相是很敬重的,文官中少有实干家,张殿成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干才,有手腕却不残忍,当得起“鞠躬尽瘁”四个字,他与左相荀岘年岁相仿,却比那位清闲的空谈宰相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如今,他忍受着丧子之痛,殿内吵得不可开交,接下来还有后续诸多事情要他去处理。

陈良玉被人带离时,又往殿内探了一眼。彼时服绯色官袍、行色匆匆的姚崇山与祺王谢渲一前一后赶到,德妃已退到一旁跪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只漫不经心的一眼,陈良玉分明看到谢文珺嘴角弯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泛出森森冷意。

陈良玉又回到那处破落宫室,被带去崇政殿时日头正高高挂起,现已日暮了。

她甩了甩脑袋,大概是想把那张瘆人的笑脸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又想起那夜霜白的月光下,谢文珺双臂攀着她的脖颈,将头埋着,温软单薄的身子瑟缩在她怀中簌簌颤抖,下一刻,她就仿佛变了个人,握着一把锋利的金钗,狠戾地插进那个流兵胸口。

今日在崇政殿,她又躲在阴暗处,不着声色地激怒、挑衅德妃,看着一个矜贵的皇妃在御前众人面前失态。

得计后,继续对着她笑。

她仰卧在简陋的床榻上,想不通,一个年岁不大,自幼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公主,何至于如此狠毒。

清早的朝阳穿过掩不严实的窗棂透进来时,那两位刑部的司官一路报大喜似的跑了来,恭恭敬敬地将她请出去,告诉她可以回家了。

问及原因,两位司官讳莫如深,有天大的难言之隐一般,死活都不愿说。

再三追问之下,才藏藏掖掖道出昨夜右相府出事了,出大事了!

亘古未有之奇闻,张家那个断了气的公子,借尸还魂了。

据说是把人放进棺材那天傍晚,复礼的小厮正登在屋梁最高处挥着张嘉陵生前的外衫喊魂,喊过三声之后汗毛怒张,脊背发麻,周身一阵赛过一阵的阴冷。

虽觉异常,却不敢停止招魂。待他从屋梁上顺梯子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小殓过后,张府便将张嘉陵的遗体移至灵堂入棺,行哭礼。

亲族有序地跪坐在灵堂两旁,丫鬟仆人皆身着丧衣跪于明堂痛哭号丧。大伙哭得正投入,一婆子低头久了脖颈不受用,稍稍抬起头活动了下,见一节惨白的手指从棺内扒出。

婆子惊恐地喊叫出声,众人齐齐止了哭声朝那婆子看。

紧接着棺内响起异动,循着婆子惊恐的目光看过去,众多人的心一齐被吊起。

棺材里不负众望地浮出一张惨白的脸。

哭丧的人吓了个魂飞魄散,一时间整个张府尖叫不绝。

死去的张嘉陵从棺沿翻身出来,‘啪’一声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在地上,张大了嘴巴看着四处逃窜的人群迷惑不已。

“这他妈是哪?你们谁啊?”

几个胆子小的丫鬟直接昏死过去。

他挣扎着要站起身,好像对这副躯干极为不适应,如同一头野猪困在人的躯体里,僵硬地扭动肢体,骨骼咔咔作响。面色如纸全无一丁点血色,如同来阳间索命的白无常。

好不容易站稳,回头瞧他刚刚爬出来的大箱子,乖乖,这哪是箱子?这是棺材啊!再往后看,一个大大的‘奠’挂在正中间的墙上。

张嘉陵只说了两个字,“卧槽!”便再度昏厥过去了。

倒真是奇事一桩!

陈良玉再问起周培的案子,两位司官支支吾吾了半晌,搪塞她道:“自是尽心办的。”

她没再为难这俩人,这案子怎么办,左右要刑部的堂官才拿得定主意,他们两个官小,说不上话。

两位司官走在前头引路,出了皇城,孙公公等在承天门外,一旁备着马车,传圣意道:“陈统领,陛下做主,您办差有失分寸险些酿成大祸,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念及您尽职尽责,陛下赐您休沐一日,已给您备好车驾了,快回家梳洗梳洗,养养精气神儿。”

“多谢公公。”

孙公公是宣元帝的贴身太监,准备车马这样的事他亲自来了,便是宣元帝对这事上心。帝王驭下之术在于端水,罚她薪俸是右相那里不能没有交代,知道她受委屈,赐御驾堪以告慰。

陈良玉钻进马车,先赶回家换掉这身穿馊了的衣服。

半途中,轿厢中憋闷,她撩起帘子透气,一乘小轿绑着红绸花路过,入眼一抹红色煞是喜庆。

再一看也没那么喜庆,没有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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