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宝,对不起,人类职场太复杂了,老板让我周末留下来加班,不能回家。”
“宝贝儿,看看哥哥在工地上挥洒汗水,都被晒出印了。”
密闭房间里,声音无限循环,像要将司尧与路安愉凌迟处刑。
两人顶着兔耳,唯唯诺诺靠在墙角。
纪零倒是笑眯眯的:“你们怎么板着脸呀。”
“不喜欢我的礼物吗。”
“阿愉,你可以先出去了,我不怪你。”
路安愉如释重负,虽然先前,裴疏意就告知过他,幼崽对他不会太过生气,他仍然有点担心,现在看来,裴疏意果然很了解幼崽。
司尧神情艳羡,看着路安愉将兔耳一摘,放至自己手中,并拍拍他肩,留下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门一关,将他视线堵在里边。
狭小的房间,又只剩他们两人,纪零看着他:“司尧,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纪零决定直述:“你的行为太过分了,你不应该屏蔽我的感知,剥夺我的权利的,或许我是并不太聪明,但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们从来就把我当成一个挂件。”
“如果我今天起,把你关在这个房间,所有外在消息,都用拙劣的谎言描述,你也会疯掉的。”
司尧正色,看着面前的幼崽。
他显得理性,说话富有条理,在先前,司尧对审判场景最大的想象是幼崽会哭起来,亦或是质问,明明很有钱,为什么要让他过得那么糟糕。
但纪零却没有。导致,他准备的所有说辞全部沦为废稿。
在他并没有看到的地方,幼崽早已飞速成长起来,或许有他推了一把的原因,但司尧开始思考,或许以幼崽的内核而言,他并不需要自己自以为是对他好的操控。
他们的幼崽,从始至终底色都是坚韧的。裴疏意远比他要早地认知到这点。
他低下头去,收起所有的嬉笑:“对不起,宝贝。”
纪零看着司尧,在他说出那番话后,对方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变了。纪零向来是敏锐的,他能听出司尧言语中的挚恳,他抓住司尧的手,领他走至蛋糕前:“好了,现在我要对你进行惩罚,既然你都准备好了,这几天你必须成为我们家的执事,承包所有家务,现在,先为这座房子的主人们切蛋糕吧。”
司尧看向纪零,那双漂亮眸子熠熠闪烁着,他看过那双眼睛的泪光,也看过它含笑的模样,此时眼里盛满自己的倒影。
或许,也可以盛下世间所有隐秘与阴暗。
他彻底解除了纪零所有的精神屏蔽。
执事扮演立刻执行。
司尧本以为,这份惩罚不痛不痒,但餐桌上,幼崽自然进入主人角色:“司尧,你端盘子时,应该说主人请品尝。”
司尧那双始终上挑的凤眼,此时没精打采地垂着:“主人请品尝。”
倒不是不甘对幼崽伏小做低,而是因为,旁边两个乐子人也加入其中。路安愉递过来个瓷杯,食指轻敲杯缘:“司尧,我没水了,快给我添上。”
司尧向来毒舌,若是平日,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免不了被一通怼,此时说不准是此生唯一使唤他的机会,果然,司尧那双绮丽的眸子恶狠狠瞪路安愉一眼,又对上纪零刻意鼓脸的表情。
泄了气:“请用茶。”
裴疏意向来不爱参合他们玩闹,这次却罕见地打量他一番,点评了句:“衣服不错。”
目光扫至他头顶兔耳,轻描淡写道:“如果你再戴上条毛茸尾巴,说不准幼崽原谅你更快。”
司尧:“你怎么知道。”
纪零脸微微发烫,昨晚上,他抱着裴疏意的尾巴,随口胡诹“如果是超级软的毛毛尾巴,我一定会在高中就意识到,离不开你的”,显然,裴疏意听了进去。
他说:“才不会呢,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不会心软的。”
分完蛋糕,纪零心绪有点乱,索性打开电视,打算看到泛起困意为止。
却发现,连新闻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昨日,他听两个室友交谈,说近来不太平,纪零问他们,发生什么了,室友却说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公交车乘客与司机争执,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成功和解。
此时,同城新闻主持人滔滔播报着,一起公交车坠河案。原本在线路上行驶近三十年的司机,忽地改变形迹,冲上大桥,由于是末班车,夜间搜救不及时,整车乘客溺亡。
纪零顿时意识到什么,抬眼瞥向司尧,对方果然故作忙碌,拿着拖把转向另一房间,纪零忽然觉得,他原谅司尧太早了。
这人行径比想象中还要恶劣。不只有关他的讯息,连稍微脱离人类认知的社会新闻都被篡改。仿佛恨不得将纪零关进打造的乌托邦里,只有不得不让他冒险,才驱使出来行动一下。
裴疏意在房间看书。司尧感受幼崽灼灼视线,逃离似地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放松般吐了口气:“裴疏意,看来你是对的。”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