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春柳依脸色酡红,眼神也有些迷蒙。
很久没跟人聊起往事了,一提起来总是忍不住想起顾清霜,想起她
那些鲜活的记忆好似昨日种种,刚刚发生,可转念一想,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酒的度数或许没那么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春柳依知道她不能再继续喝了,再喝下去估计就要醉了,在一个不算熟的人面前喝醉,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这个人还千方百计地想从她嘴里套话。
可春柳依看着她笑意盈盈地拿起酒,给她又倒了一杯:春柳,你是不是醉了?
闭嘴。春柳依瞪她。
醉了就别喝了。祝寒星语气欠欠的,这么好的酒就只能我一个人喝咯。
滚。春柳依冷声道:我的酒。
你的酒我喝一点怎么啦?等下次我请你吃饭呗。
不吃。
那你还喝不喝?
春柳依一手托着下巴,勾唇轻笑。
祝寒星单手握着酒杯,正要喝就看见她唇边绽开的笑意。
春柳依在剧组里很少笑,她在剧组饰演的角色胡迦也是个不怎么笑的人,或许是因为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也或许是因为她身上背负的枷锁,所以她永远是忧郁的、平静的、沉默的,所以祝寒星几乎没怎么看见过春柳依笑。
这种笑跟她平时礼貌客气时露出的笑完全不同,是由内而外的,带着几分挑衅,喝多了酒的迷蒙眼睛里似有波光潋滟。
祝寒星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两个词缠绵悱恻、欲语还休。
一时间不由得怔住,红酒在她的喉咙里滚动滑落,不仅灼烧了她的胃,还有点灼烧她的心。
春柳依伸手敲了敲自己的杯子: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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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微风轻抚,明骊在阳台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打了个喷嚏,这才搓了搓胳膊转身回房间。
顾清霜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侧着,整个人都像只猫一样蜷起来。
跟醒着的她判若两人。
明骊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但她仍无困意。
她甚至怀疑自己再这么熬下去会死,但没办法,就算躺在床上也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骊把自己床头那侧的灯打开,昏黄的光晕把房间照得温暖了些。
在床上静坐了会,思绪还是很乱。
明骊干脆起身去浴室吹头发。
她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运转过程中可能会卡壳,但一定会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就像回到房间以后看见满地的狼藉,还听见了顾清霜对沈梨灯的保护之词,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把顾清霜放到床上,用毛巾给她擦了脸和脖子,顺带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又给她盖好被子,做完这些之后又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叮铃哐啷的响声还吵到了睡觉的顾清霜,明骊便更小心翼翼。
把那些事情都做完后,明骊才去洗的澡。
现在,房间里只有她还清醒着,那些被收进垃圾桶里的酒瓶和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酒味还充斥在明骊的鼻腔。
有点难受。
明骊吹完头发,忍了几秒发现忍不了,又把垃圾桶里的那些酒瓶都扔到了门口,第二天会有佣人处理。
房间里最大的酒味源头就是躺在床上那位。
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还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嘴里喃喃说着梦话,明骊试着上前去听,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反倒浪费了几分钟。
看到她额头上浸出的薄汗,明骊认命地起身,又去卫生间把毛巾用温水打湿,给顾清霜擦了额头,脸颊,脖颈,甚至掀起她的睡衣,把她平时容易出汗的地方都给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房间里的酒味也跟着散了几分。
一切都做完,明骊再回到床上时已经凌晨两点钟。
关闭床头灯,明骊甚至有些热,又想到顾清霜额头上的薄汗,正在思考要不要开空调,下一秒一个冰块就抱住了她。
就像是无意识的靠近,顾清霜在黑暗中向她靠近。
她出了一额头的汗,明骊还以为她很热,却没想到她的手是冰的,腿是冰的,脚也是冰的。
明骊浑身的热气在一瞬被吸走,甚至于有一点怕冷。
但下意识地反手抱住了她,甚至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还给她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人可真是奇怪。明骊想。
分明在两个小时前,她一气之下还想拎着东西去书房睡一晚,就让顾清霜在这个房间里醉酒回忆她的沈梨灯算了。
两个小时后,她却又把顾清霜抱在了怀里。
分明被她汲取着所剩无几的温度,却还是怕她不够,想给她更多。
如果放在几年前,明骊肯定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可现在,事情真实发生了,而她一边痛苦一边享受。
甚至,她觉得这就是人生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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