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从专业的角度劝过她,也从私人情感角度出发劝过她,可她完全听不进去。
她已经瘦得快要脱相了。
顾清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惊讶,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
沈梨灯却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被所有人疼爱着。
顾清霜没有反驳她的话。
沈梨灯却朝她凄凉地笑了:霜霜,我不想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我去死啊。
顾清霜怕她真的出什么问题,这才带她来吃了顿饭。
如今饭也吃过,顾清霜也知道她为何如此,并提出会跟沈初说这件事。
沈梨灯却又跟她回忆起了当初。
如今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顾清霜说完以后也觉得无聊,兀自道:说个地方我把你送回去,我该回家了。
沈梨灯伸手指了指外边:喏,你把我扔天桥底下吧。
顾清霜皱眉:胡闹。
沈梨灯却吊儿郎当地坐着,又灌了一口酒,辛辣的白酒沿着喉管进入胃里,烧得她胃痛,可她却像没有感觉似的。
霜霜,我们曾在这里吃过多少顿饭我都有点数不清了。沈梨灯温声道:从我懂事起,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肋骨。
顾清霜面无表情地听着。
但现在,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沈梨灯说:我在沈家就是个弃子,没人喜欢我的,现在我没了利用价值,对她们来说我就一文不值,所以要把我卖给老男人去换利益,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顾清霜听得思绪烦乱。
等着沈梨灯喝得快要晕过去,却还在不停碎碎念时,顾清霜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转身出去给沈初打了个电话,让沈初把沈梨灯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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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骊聚会结束回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跟顾清霜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家门。
明骊扫到梳妆台上的邀请函,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顾清霜可能是没看见,也可能是没拆开。
现在都不重要了。
在聚会时明骊喝了点酒,却也远远到不了醉的程度。
反倒是顾清霜身上的酒味有些重。
明骊跟她打了个招呼以后就进了浴室洗澡,再出来时就看见顾清霜坐在梳妆台前,手里还捏着那张邀请函。
去洗澡吧。明骊喊她:早些睡觉。
抱歉。顾清霜看着她:我没看到这张票。
没关系,演出很成功。明骊朝她笑了下,不甚在意地说:母亲今晚去了,她看起来很满意,我应该没有丢人。
顾清霜闻言低下头,对不起。明骊。
明骊把那张票从她手中抽出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没事的。
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似乎无所谓。
顾清霜却垂眸:你怎么不问我去做了什么?
你想说吗?明骊看了眼表:现在有点晚了,如果要说的话我可以等你洗完澡出来。
顾清霜:
顾清霜感觉明骊生气了,一言一行都透着古怪,可偏偏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明骊对她可谓是句句有回应,完全照顾到了她的情绪,却处处冷淡。
今早母亲给了我票。顾清霜想了下还是解释道:我原准备去的,医院那边我把手术提前,晚上的时间已经空了出来。
明骊耐心听着。
但临时有些事,就耽搁到现在。真的抱歉,你下场我一定去。顾清霜说。
今早顾雪蔷把票给她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如今她跟明骊已是妻妻一体,就算在内怎么是合约,在外也得是给足了面子。
不过顾清霜倒没想那么多,她纯粹想去看明骊跳舞,顺带准备接明骊回家。
否则就会有孙兮涵送明骊回家。
孙兮涵那个眼神,顾清霜不想看见第二次。
却没想到
在这件事上,顾清霜确实很抱歉。
明骊却大度地说:没事,我理解。快去洗澡吧,洗完回来睡觉。
说完就一骨碌上了床。
顾清霜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不舒服,盯着她看了会儿,明骊却像察觉不到她的视线那样,侧躺着玩手机。
最终,顾清霜去了浴室。
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明骊松了口气。
她并没有想象中沉得住气,只不过确实没以前那么反应大了。
就在昨天,明骊看见来接她的顾清霜还觉得顾清霜对她是有几分喜欢的,如今看来她就是心软,同情心泛滥,看起来对谁都冷淡,实则处处留情。
明骊如今仍觉得顾清霜对她不是毫无感觉。
不然她们不会无所顾忌地畅谈,顾清霜更不会像如今这样道歉无压力,要知道明骊初认识顾清霜时,她就是个十成十的犟种。
想让顾清霜低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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