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律师正在法庭大发神威,中间有五分钟休息,他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接通路裴司的电话。
对方张口就是借钱,数目不多,小十万块。
赵宸煜将手机屏幕放到眼皮子底下,人认真这看了半分钟,才确定说话的是路裴司本人。
他不可思议道:“陈辙做生意又赔钱了?”
“没有。”
“吓老子一跳,没有就好,我一会儿给你打”
“我不想瞒你,陈辙赌博在外边儿欠了三十万赌债,今天是还债死线,加上上次借的那十万块,我可能要过一阵才能还你,你想一想再回复我,不愿意借也没事儿。”
休息室倏然传出赵大律师一声怒吼,“我草,那小子还敢去外面欠赌债,让丫等着,我揍不死他!”
心意已决
精英律师一身西装革履,在法庭上仪表堂堂,冷静抛出观点和法律条文,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是完美成熟男人形象。
就连被告和被告律师助理也忍不住频频往他的方向看。
直到赵宸煜接到那通电话,禁欲系成熟男人的标签彻底崩溃瓦解,那声怒吼隔着门板传到走廊,路过的人停住脚步,顿了几秒后才重新抬脚。
赵宸煜眉心紧蹙,单手扯松领带,又想起五分钟后还要出庭,手顺势而下叉在腰间,满脸写着不爽,“我下午忙完晚上过来找你,你一字一句好好跟我交代清楚。”
路裴司低声说好,晚上六点钟,赵宸煜连律师所都没有回,直接把资料放在车里,从法院开车过去和路裴司见面。
整个下午他都在愤怒和不理解中度过,等真正见到状态比自己还糟糕的路裴司,赵宸煜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终于把那条勒死人的领带取下,不讲究地塞进西裤兜里,在手机银行上给路裴司的账户又转了十万块钱过去,“钱打给你了,拿去给你亲亲老公还赌债吧。”
路裴司低头用手指点屏幕,操作半分钟后才抬起眼来,看着赵律师说:“谢了。”
他帮陈辙把窟窿填上,心却被一只大手豁然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随着他的呼吸泛起疼痛,路裴司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稳住精神没有失态。
“你说说你,当年跟谁谈恋爱不好,非得选陈辙,这会儿把你推火坑里你知道难受了,”赵宸煜随意在菜单上勾了几笔,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点些什么菜,继续说道,“我们是兄弟,你任何时候遇到困难需要钱,都可以来找我。但如果是帮忙的对象是陈辙,尤其是还赌债,我希望没有下次,因为我不喜欢助纣为虐。”
“我知道了。”路裴司站起来给对面坐着的人倒酒。
杯子被赵宸煜伸手遮住,他拧着眉斥责道:“咱俩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你从小霸权主义惯了,什么时候给我倒过酒,老实坐下,我自己有手会倒。”
他看着路裴司小心讨好的动作就烦,心高气傲的人忽然走下神坛,装低声下气又装得不像,怎么看都挺别扭。
路裴司听他的话坐回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在状态,赵宸煜用膝盖顶他的膝盖,说:“他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你做慈善呢。”
大律师在法庭杀伐决断,说话赤口毒舌,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分开的想法,这个事之前和陈辙提了一嘴,他没当真。”
“你是真想离,还是随便说说吓唬陈辙?”赵宸煜身体向前倾,突然来了兴趣。
路裴司沉吟片刻,说:“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但依照他目前的状况,我做不到抛下他不管。”
历经磨难才成为眷侣的少年夫夫,抛开爱情还有其他掺杂不明的情感,让路裴司和陈辙一刀两断,从此两条大路各走一边,他心软做不到。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替他处理完烂事,缓冲一段时间后再提离婚,如果谈不拢就来找你赵哥帮忙。”
话谈到这里,赵宸煜才有心情和路裴司好好吃饭,席间他又说了许多趣事,模仿得惟妙惟肖,把路裴司逗笑几次。
吃完饭赵宸煜送路裴司回家,厚厚一叠文件袋还放在副驾驶,赵宸煜将公文包连同文件一起放到后座,余光瞟到路裴司安全带没系好,又俯下身帮他把安全扣按进去。
好友处理完工作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火急火燎赶过来,路裴司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眯着眼睛靠着椅背,邀请赵宸煜周末来家里吃饭,他亲自下厨。
赵宸煜目视前方开车,露齿而笑道:“我周末要加班,给哥哥把这顿饭记账上,空了再来向你讨。”
车停在小区门口,陈辙收到信下楼来接人,他隔着车窗笑着和赵宸煜打招呼,大律师没搭理他,再三嘱咐路裴司记住今天说的话。等人走后,陈辙走上前问路裴司怎么不请人上家里坐坐,功利心满满写了一整张脸。
“你以前最不喜欢赵宸煜来家里吃饭,今天怎么想起邀请他。”
“我那不是有求于他,暂时又没法儿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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