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还可不可!”
扁鹊:“咳咳咳咳!”他被吓得呛到了。
朱襄大笑着把嬴小政的脑袋往怀里按,使劲揉搓,把嬴小政学他不爱戴冠时的不伦不类高马尾揉散。
“你啊,少说些这等充满戾气的话。你和荀子就学了这么点本事?人能砍,人心能砍?就和舅父不让你与成蟜吃糖,你和成蟜就偏要躲在被窝里吃一样。越是禁止,世人就越想学。”
嬴小政懒得护住脑袋,让舅父随便揉搓:“啊,那舅父说如何?”
朱襄松开嬴小政乱糟糟的脑袋,道:“自己想。你才是未来的秦王,别什么都指望别人。”
嬴小政嘟囔:“我没指望。好吧,算了算了,舅父总是这样,给我提出很多个问题,从来不给我答案。”
嬴小政说完后,趁着朱襄不注意迅速出手,把朱襄的发髻也扯歪了:“噗哈哈!”
扁鹊本来被嬴小政那充满戾气的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见到这舅甥一人又闹了起来,心中的惴惴不安稍稍缓解。
他看着与外甥不顾有外人在,玩起扯头发幼稚大战的朱襄公。
有朱襄公在,即使太子政骨子里是如秦昭襄王一样的暴君,也不会给天下带来太过可怖的暴政吧。
雪姬抱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成蟜回来时,朱襄和嬴小政正在互相帮助对方梳头。
雪姬一看那地上飘忽的头发丝,就知道这两个幼稚的家伙在干什么。
她叹了口气,假装没发现:“成蟜嗓子都哭哑了,把病人都吓哭了。”
朱襄笑着问道:“小成蟜啊,你还躲不躲在被窝里吃东西了?”
小成蟜声音沙哑道:“不吃了不吃了。”
嬴小政嗤笑。
朱襄凑到嬴小政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以前也带你去见过别人拔牙的场面,才吓到爱偷吃甜食的你。你怎么教小成蟜的时候,不直接学舅父?”
嬴小政翻白眼:“舅父你教我的花样太多,我哪里记得过来?我忙于政务都抽不开身,还琢磨怎么哄成蟜?我直接让舅父来教,不是更合适吗?”
嬴小政理直气壮。朕堂堂秦太子政,哪能费这等心思!
朱襄和雪姬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离去,扁鹊对站在身后添茶送水的孙儿道:“如何,听懂朱襄公所言了吗?”
孙儿老实回答:“朱襄公之言简略精当,包含的道理却十分深远,仿佛站在极高的地方,极远的过去和未来都能被他所看到。孙儿听得头晕目眩,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扁鹊叹气道:“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与朱襄公闲聊时都会带上你。什么时候你能明了朱襄公言语中的道理,我就会舍了这张老脸,虽朱襄公不会收徒,也能让朱襄公以后多照顾你一一。”
他接过孙儿的茶水润了润喉咙,接着叹气道:“若你愚钝,我便不费这些心思了。只有贤能仁德的人才能接近朱襄公,明白吗?”
孙儿面色灰暗道:“是,孙儿会努力。”
扁鹊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笑道:“就算你努力后达不到我的要求也没关系,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如你一样,听到朱襄公这么多教导?这世上听了朱襄公教导之后,暗中以朱襄公弟子之名为准则行走世间的人很多,你也可以成为其中之一。”
孙儿立刻使劲点头:“是!”
扁鹊眯起眼睛,回想起朱襄公教导太子政那一番话。
虽他是医家,这些士人必学的经书他也是学过的。著医书之余,写一些杂谈记录自己亲耳听闻的朱襄公的点滴言行教育后人,也是能传家的书了。
嬴小政回去后,一边工作一边冥思苦想,然后带着自己想好的东西一脚踹开朱襄的门。
朱襄正在和白起聊种红薯的事,见嬴小政急匆匆进来,无语道:“政儿,你就算不敲门,能不能用手推开门?”
抱着一堆文稿的嬴小政竖眉:“手不空!”
朱襄道:“你身后的人是摆设吗?你可以让他们帮你抱东西和敲门。”
嬴小政身后伺候的人露出了惊恐不安的神色。
嬴小政道:“我没吩咐他们做事,他们就不敢做事。”
朱襄接过嬴小政怀里的文稿,道:“还是要让他们有一点主动性。否则小心你被刺杀的时候,其他人都在你身后呐喊助威,不敢上前帮忙。”
嬴小政脸色一变,鼓着眼睛瞪着舅父。
舅父是知道什么,还是开玩笑正好碰巧说中了?
算了,不管了。
早就和舅父有了默契的嬴小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对朱襄道:“舅父,快看看我写的功课。”
朱襄疑惑:“什么功课?”
嬴小政拍桌道:“舅父!你给我布置功课,自己却忘记了布置了什么功课?”
“拍什么桌子,手不疼吗?哎呀,你脾气怎么越来越暴躁了,这样不好。”朱襄先阻止嬴小政拍桌,然后拿起书稿,“功课?我怎么不记得……啊,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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