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连煜却是肉眼可见的并无欢愉之态,从早到晚板着张脸,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八尺外都叫人不敢靠近了。
“是哥哥眼拙,搞了这么一出误会,怪我怪我。”赫连松凛拿扇子往自己胸口敲了好几下,“还闹得你俩吵一架,是我的不是,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酒赔罪。”
那日赫连煜只穿着一身里从房里衣摔门而去,那怒气冲天的模样,整个船上的下人都被吓得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赫连煜想起这件事脑子里就再循环着秦乐窈那一段段的说辞,胸中的余愠再次翻涌,他压下情绪摇头道:“此事不是兄长的错,以后也莫要再提了。”
赫连飞情清了清嗓子:“那个,阿煜,你记得出了琼青湖就换一艘船,这个,这个要掩人耳目的话,这船还是张扬了些。”
赫连煜点头:“这个自然。”
游船再次环着雪山平缓行驶起来,船头凉风阵阵,岸边春草已然复苏,极其茂盛的开满了一地的野花。
赫连煜抱臂立在船头瞭望远方,后面的季风知道主子这两日心情不好,早就叮嘱了一众兄弟谨言慎行,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
“她人呢?”前面传来赫连煜短促又烦躁的质问。
“嗯?”季风一愣,“秦姑娘吗?约莫是在二层的船舱里吧。”
这句之后前面的主子便沉默了,季风试探着问道:“要属下把秦姑娘请过来吗?”
赫连煜气不顺地道:“叫她过来干什么?给我添堵。”
“是。”季风心想他家将军的心思果真是叫人难以摸透。
空气安静了一会,船头的水声潺潺,赫连煜一个人站在那越想越堵,隔不多时又沉声开口道:“哪里委屈她了不成?我都承诺了必会给她一个交代,身份地位悬殊,寻个父王……父亲的部将认她作义女便是,她倒好,在那叭叭叭的一通说辞,还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赫连煜越说越气,拂袖一声冷哼:“我看她是还指望着两年之后能跟那萧敬舟还是书呆子之流的再续前缘吧。”
季风之前并未听见秦乐窈说的那些话,此时听得一知半解的,但也知道自家将军这最后一句必然是气话,顺着说必定要挨骂,“那不可能,他们跟公子您怎么比,秦姑娘和公子在一处过,不可能还瞧得上其他人。”
“呵,她要是真敢,我扒了她的皮。”赫连煜咬着牙盯着水面跃起的小鱼,又问道:“你说。”
“说什么?”季风茫然抬头。
“我十二岁上战场,十四岁便为前锋校尉,十七岁大败边境犬戎得封主将,回京后武状元登科,圣上亲封骁骑将军,统帅三军。”
“我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能叫自己的孩儿受人欺负诟病,什么有一个出身不高的娘亲?”
“是……是。”季风是彻底的接不上话了,憋了半天试探着问道:“那、那公子心里,其实是希望秦姑娘真的有孕?”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赫连煜下意识一句反问。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相矛盾,接着道:“我没这么想,现在确实不是孩子出生的好时机。但我说的是,既然意外已经发生了,这个孩子他就已经到来了,那我就该好好去承接应对。哈,她倒好。”
一连几日,赫连煜都没有回主屋歇息,秦乐窈连个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男人似乎是真的动气了,在船上瞧见她也跟没看见一样,他那傲人的身高想忽略掉谁直接越过去可太容易了,秦乐窈连张了几次嘴,都是话都还没出口,人就已经走过去了。
季风跟在自家主子身后,秦乐窈偷偷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招手道:“季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秦姑娘?”年轻的护卫被她拉到了墙边上。
“你们公子……这几日可有跟你提起过我?”秦乐窈小声打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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