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被他给扎醒了。
昏暗的光线下,她依稀看见男人的面相似乎是比之前要更加凌厉了,都说相由心生,这场战役,于赫连煜而言,也何尝不是一次蜕变。
秦乐窈是有些恍惚了,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也忘了说话,一双疲倦的眼睛半开半阖地慢慢眨着,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夜视力好像忽然间就变好了。
然后她反应过来,哪是什么夜视,分明就是天快亮了。
赫连煜捉着她的手往唇边亲了一下,温声道:“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是必然的结果。
秦乐窈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赫连煜此番功成名就,霎时间成了上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之臣,各种大小宴会人情贺喜的且还要应付一段时间,无乩馆的门槛都险些要被踏破。
秦乐窈身上搭着一条薄毯,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床头柜里捞出了那避子的药丸服下。
外面的秋阳灿烂着,金秋十月,银杏黄了大半,渐变的颜色挂在枝头上,繁茂的枝叶间有鸟雀啾鸣,再两两盘旋着飞走。
因为太久没有这种炙热的交融,也因为男人昨日的不知节制,秦乐窈走路不怎么稳当,稍微几步便觉乏力想休息,昨夜若不是最后他应允了以手代替,只怕今日她下床都是困难。
庭院里的阳光正好,秦乐窈昨晚累过了头没什么胃口,知燕闻莺两个丫头端了她平日爱吃的糕点和果子在石桌上,最后又呈上了一盅清甜的银耳红枣羹,将秦乐窈扶了出来,“姑娘多少用些,润润喉咙,这胃口就来了。”
暖阳晒得人舒适倦懒,一碗甜羹下肚,她舒服不少。
这时一身锦衣华服的赫连煜从前院走来,唇颊含笑,气宇轩昂,缓步向她而来。
还未近身,男人便随意摆了摆手,两个侍女会意,行礼后双双退下。
那石桌前就剩秦乐窈一人,面对赫连煜地靠近,她没有来地生出了几分孤立无援的紧张感,昨夜那疯狂的抵死缠绵,还有他断断续续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当时秦乐窈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占去,但到底还是听到了些。
这些都在向她证明着一件事,这七个月的时间,赫连煜并没有将她抛诸脑后。
离别不止没能叫他冷静,相反的,可能还助长了念想的疯涨。
秦乐窈下意识想逃离开,但腿脚实在不便,此时起身连走都走不快,何苦狼狈。
她只能定定地坐在那,瞧着他终于走到了自己身边,男人瞧了眼她面前的瓷盅,扬眉问:“就只吃了这些?汤汤水水的怎么顶饱。”
“没什么胃口。”秦乐窈喉间动了下。
她神情不太自然,赫连煜看出了拘谨不安,对于她为何会有此不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男人浅淡勾了下唇角,一把轻握住她的脸,抬起了些,居高临下瞧着这张清绝美艳的小脸,七个月魂牵梦萦想了多少遍。
借此机会,秦乐窈也得以仔细打量了一遍他这大半载来的变化。
那双眼睛变得更成熟了,更像一个能控制心绪的高位者,叫人轻易猜不透心中所想。
有情人的对视根本无法走过几个呼吸的节拍,赫连煜就忍不住俯身垂下脸来,温柔缱绻地深入细吻一番。
树梢上的鸟雀啼叫着,男人尝遍了她嘴里的滋味,意犹未尽,舔了下唇缝,是她刚吃过的银耳羹的味道,甜的。
秦乐窈仰着小脸,还是没说话,赫连煜笑着对她道:“别这么紧张,有些事情,早是命里都注定好了的,老天安排你要与我纠缠不清,怕是没有用的,我会推着你往前走。”
这句话之后,赫连煜也没有去介意秦乐窈那沉落下去的神情。
七个月的时间太长,足够他一遍遍地想明白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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