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四目相对几许, 簪缨受不住对方玩味幽深的眼神,败下阵地嘟哝一声,生气不看他。
卫觎笑, 俯身抚了下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念:“不怕,我扔了。”
“扔哪了?”簪缨紧张地拧动秀致的柳黛眉,那上面沾有……就算是扔, 也不能随意处理啊。
可是卫觎姿态那么游刃有余, 她仿佛又回到那方闷潮的红帐中,浅吟喑啼都由着他操纵。
卫觎在簪缨濒临羞急的前一刻, 拉着她的手探入自己怀中。
“骗你的,怎么舍得扔。”卫觎唇里溢出的热气搔着女子白玉色的耳廓,“我洗净了,自己洗的,贴身藏着呢。”
簪缨听到如此厚颜的一句话, 怔愣几瞬, 转头陌生似地打量他几眼。
她突而缩回按在卫观白胸口的手, 掩住发烫的面。
卫觎就看着她笑。
卫觎是个男人, 还是个顶天立地的枭雄, 他骨子里那点男人的坏, 沉甸得很,在与他喜爱的女子蜜里调油后, 终于不遮不藏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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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离开山阳城这日,得赖救济而病愈的百姓们, 携老扶幼, 相送十里。
绝大多数的山阳城民, 至此终于深信这位霞冠绯衣的女娘子确实身负佛缘, 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那派皓玉清姿,在众人眼里也变成可望不可即的仙頔天骨。
非如此,要如何解释这位女娘子只身入城而不染疫病,又如何解释她带着舍利子一来,这座死气弥漫的瘟城便起死回生了?
山阳百姓准备筹钱为这位女菩萨建生祠。
簪缨自知她在治疫一事所做的有限,不敢居功。带来的骁兵向百姓传话道:“女君说了,救治你们的功劳一在葛神医,二在建康释法师,多亏葛先生不辞危险劳苦地配制药方,以及释法师那颗舍利子,方能解除瘟疫,乡亲们要谢便谢他们。坊间禁设野祭淫祠,也莫要建何生祠,好生休息将养便是了。”
然而庶民的观念非一时一刻能纠正过来,他们只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依旧对簪缨心怀敬慕,殷殷致意。
只是众人看见在女娘子身边,还站着一位英武不凡的男子,就似那菩萨座前的金刚护法,以致谁也不敢过于靠近。
昙清方丈看着马车前那两道璧玉成双的身影,却是叹息一声。
卫觎耳力超群,当即看去,“我派人送方丈回济南。”
他的声音并不凶厉,相反,卫觎威严凌朗的面目因有芙蓉清靡的簪缨相伴在侧,被中和得柔煦了几分。
一垂眸,他便能看见簪缨洁白的耳珠和玉颈,剑眸眯憩,心情放松。
但昙清方丈还是无端冷瑟地抖了抖袈裟。
昙清心知,他这是在和百战不殆的晋朝战神抢人呐。
佛祖庇佑,佛祖庇佑……老方丈顶住压力道:“不不不,优……唐娘子答应老衲,愿在洛阳白马寺为老衲安顿一落脚之地,不敢劳动大司马。”
他可不是害怕,只是不在大司马面前称呼唐娘子为优昙华,也不失为一种、一种礼貌。
簪缨低头含笑,轻勾一下卫觎的手指,“观白,咱们先上车吧。”
他们已在途中耽误许久,还不知洛阳那里情况如何,接下来要马不停蹄地赶路了。
在城外与女君会合的严兰生见簪缨无恙,长舒一口气之余,见城中百姓如此敬慕女君,眼珠一转,不由计上心头。
不过他察觉到大司马似乎很反感女君与佛门沾边,心里掂量了一下惹恼大司马的后果,乖觉地避开眼色,暂把心里话压了下去。
于是一队骁兵护送这几辆马车离开山阳,先去往武德县,等与从陵川归队的骑兵汇合后,直趋洛阳。
为首一辆马车中,除了簪缨同卫觎,还有被簪缨请上来的葛清营。
之前事发紧急,葛清营顾着配药救人,没机会安生地给卫觎看个脉,此时,葛神医指端落在卫觎的手腕上,听其脉象,面沉如水。
簪缨不由跟着皱眉,她深知,即使现下已收集齐六味药引,然羯人蛊顽固无常,还远远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
她已发现了,卫觎自从打下洛阳后回到她身边,他发作的时间已不是每月十六日那样规律。只是卫觎的忍耐力远超常人,有时他面上还像没事人一般,是簪缨无意看见他眸底游弋着暗赤的光,才惊觉观白发作了。
这其中一部分缘由,又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缘故。
她让他动了太多的欲想。
可聚少离多的二人好不容易重新聚首,互解情肠,正是如胶似膝之时,想要分开,也不那么容易。
簪缨垂下的手忽被卫觎另一只手握住。
卫觎向簪缨回以一个足以解忧的眼神,像极一个揆摄九天不服输的少年郎逗着心上人开心,充满朝气与恣肆。
二人十指相扣的亲昵,大大方方暴露在葛神医眼前。
葛清营余光见得,眉头直抽,深深无奈道:“上次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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