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大伤身,老子哪天要是气死了,就是你害的!”
屠小虎和伴读一起往回走,一边怪声怪气道:“子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屠烈听着不对劲,喊道:“站住,圣人这么说过吗?”
屠小虎有点怕他爹,远远地停了下来,道:“我记错了,是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屠烈转头看刘管事,道:“圣人说过这话?”
刘管事道:“说过。”
屠小虎老实道:“爹,还有事么?”
屠烈挥手道:“那没事了,走吧。”
屠烈看着儿子走远了,抬手用力地抓了抓头发,又心烦起来。他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却并不简单。他清楚自己并非是为了打了败仗生气,而是因为对敌人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当初就是屠烈联合白子凡一起杀了钟玉络,他深知徐怀山恨不能吃他的肉、寝他的皮,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业力司的人为了报仇积攒力量,已经蛰伏太久了,这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屠烈不知道徐怀山接下来要做什么,那种对未来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为之颤栗。
他攥紧了拳头,脸上的横肉堆了起来,显得格外凶狠。他喃喃道:“姓徐的,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我为了我儿子,也得守住这块地盘,老子非跟你斗到底不可!”
最近城里风平浪静,似乎是没什么事了,但保不齐什么时候金刀门会反击。双方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都在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徐怀山打算在人和堂多守一阵子,至少过了年再走。他待在长安,其他人便也留了下来,一住就是一个月。
申平安有好久都没跟师弟见面了,每天忙完了正事,便来找朱剑屏喝茶下棋,仿佛回到了昔日一起读书的时光。
徐怀山去营房看望兄弟们,李清露煮了点红枣桂圆汤,过来找蛛红聊天。
蛛红屋里没人,丫鬟说她跟青将军去找军师了。李清露想着自己煮了一大壶,三四个人也够分的,便过去看他们。
她掀开棉布帘子,就见蛛红穿着一件红色的单袄坐在太师椅上。她腿上盖着个毯子,怀里抱着个小笸箩,正在剥桔子。衣架上挂着好几件大氅,桌子上堆着橘子皮和瓜子皮。屋里弥漫着茶水的香气、橘子的酸甜味,檀香的陈厚气息,还有炭火的炙热感。
屋里暖融融的,跟外面像是两个世界。申平安跟朱剑屏坐在罗汉床上,正在下棋。蜈青双手抱着臂在旁边看着,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又严肃。一群人凑在一起,冬天才刚开始,就开始猫冬了。
蛛红见了李清露,招手道:“快过来,来吃橘子。”
她就着皮把半个橘子递过去,李清露张嘴吃了,弯起了眼。她从小和众多师姐妹生活在一起,跟女子在一起就觉得十分舒适自在。蛛红也喜欢她温和的性子,一见她就开心。
李清露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一碟金丝饼、一碟红豆糕,又拿出个白色的大瓷壶来,道:“天冷了,喝点红枣汤暖暖身子。”
她拿了茶碗,给每人倒了一碗汤。蛛红喝了一口,汤甜甜的,带着一股浓浓的桂圆味,十分醇厚。她道:“真好喝,你们都尝尝。”
申平安喝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李姑娘好手艺。”
蛛红把膝上的小毯子盖到了李清露的腿上,还带着一股热乎劲儿。李清露小声道:“你会下棋?”
蛛红伸了个懒腰,坦然道:“不会啊,蜈青也不会。”
李清露道:“那他在看什么?”
“看输赢啊,”蛛红笑了,“我们下了注的,我赌申堂主赢,他赌军师赢。一两银子,够买一筐橘子了。”
那边下了一阵子,申平安抬眼微微一笑,提醒道:“师弟,我要赢了。”
朱剑屏的神色有点凝重,把棋挪了一下,道:“少说大话。”
申平安慢悠悠地跟了一步,自信道:“论下围棋,我可能不如你;但比象棋,整个业力司就没人是我的对手。”
朱剑屏抿着嘴唇,光是应付他就用尽了全力,确实没办法跟他斗嘴了。两人又拖了片刻,申平安落下了一枚棋,笑吟吟道:“将军!”
棋盘上,黑方的小卒子对着红方的帅。朱剑屏叹了口气,往后一靠道:“行吧,算你赢了……你平时不好好当值,光在街上跟老大爷下棋了是么?”
申平安哈哈一笑,道:“让你说着了,长安城里藏龙卧虎,在树荫里下棋的大爷都厉害着呢。愿赌服输,都拿钱来!”
蜈青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棋盘旁边。蛛红勾了勾手指,道:“分我一半,申堂主,我赌你赢呢。”
申平安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道:“还是红将军有眼光,下次还买我就对了。”
他拿了一块银子抛给蛛红。蛛红把钱揣进袖子里,含笑道:“好妹子,等会儿带你出去买糖吃。”
李清露道:“好啊。”
几人说着话,一名侍卫从外头进来了,道:“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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