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书画坊的人来了,说是您的字卖出去了,给您送钱过来,还有话要跟您说。”
朱剑屏道:“让他进来吧。”
伙计掀开帘子进来了,对朱剑屏打了个躬道:“朱公子,这是字画钱。买字的还是前几次的那个客人。”
朱剑屏道:“那人走了么?”
伙计笑道:“那位客人还在铺子里,他写了封信让小的一起捎过来。”
朱剑屏有些意外,打开一看,见素白的信笺上有四句诗,笔迹刚劲有力。
“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愈深。明年榜上看名姓,杨柳春风正似今。”
这是苏辙诗中的四句话,朱剑屏的心蓦然间有所触动,眼帘垂了下来。这人知道自己想要功名,也认可自己的才华,单从书法中可瞧不出这么多。对方以这四句诗相赠,很可能见过他本人,而且对他的过去有所了解。
朱剑屏抬眼道:“他还说什么了么?”
伙计道:“那位客人说,他对公子仰慕已久,想跟您见上一面。”
朱剑屏笑了一下,起身道:“好,我这就去一趟。”
这段时间里,朱剑屏去过飞白书画坊几次,以惊鸿客的笔名留了几幅字。经常是头一天挂上,第二天就被人收走了。店主说每次买的都是同一个人,次数多了,朱剑屏对那人产生了兴趣,想跟他见一面。
他跟字画店的老板说,下次那人若是再来买字,便让人来城东人和堂说一声。没想到对方先对他发出了邀请。
朱剑屏穿上了外袍,打算出门。蛛红起身道:“一块儿走,我去买点果子吃。”
她穿上了一件鼠灰色披风,衬得她红色的袄子越发鲜艳好看。李清露跟她携着手,不觉间想起了秦招娣。蜈青过来道:“我也去吧。”
李清露是教主看重的人,他得去保护她。一屋子的人像落花生似的,拽起一个,一大串儿都跟着走了。朱剑屏回头道:“师兄,你不去?”
申平安下了床,提上鞋道:“去也行,出去逛一圈,晚上好多吃两碗饭。”
天已经开始冷了,李清露穿着一件白色的袄裙,衣襟上绣着几朵浅紫色的木芙蓉花。下头是一件丁香色的马面裙,配着秋香绿色的衣带,看起来挺暖和的。
一行人站在大门前,寒风吹过来,蛛红捂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感觉脸上有点凉。蜈青走到她身前,给她挡着风道:“你看人家多会疼自己,你就不能多穿一点?”
蛛红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啊,你冷么?”
蜈青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袄,也不怎么冷。阳光照在身上,多走一走就暖和了。一群人在街上逛了一阵子,临街的铺子生意都不错。大家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比先前落到金刀门手里的那阵子好多了。
有些流动的摊贩在路边做生意,没人驱赶他们。有人揭开锅盖,盛出一份米酒汤圆,白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又有人在街边叫卖糖葫芦,那人双手揣在袖子里,在寒风里跺着脚。卖米酒的小贩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一点,这边烧着火暖和。
李清露认出来了,这是之前那个卖糖葫芦的人。他被金刀门的人驱赶,挨了一顿打。李清露同情他,还给了他几两银子。
她见他回来了,十分高兴,过去道:“大叔,我要五根糖葫芦。”
那大叔认出了她,惊喜道:“是你啊,小姑娘。咱们算是老朋友了,来来,我请你!”
李清露道:“最近怎么样了?”
大叔呵出一口白气,道:“就是天冷了点,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听说业力司的人赶跑了金刀门的人,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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