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卖命?”
庄宁漠然道:“他对我有恩。”
徐怀山道:“那我若是卖你个人情呢?”
庄宁道:“那是救命的恩情,你卖不起。”
他说话声中,一刀朝徐怀山劈了过来,动作干脆利索,连眼都不眨。徐怀山着实欣赏他这股六亲不认的狠劲儿,拔剑招架了数招,两人的动作都又快又猛,打得火星飞溅。
两人的招式大开大合,在人群中施展不开。徐怀山打出了兴致,一跃上了旁边一座民宅的屋顶,道:“来,这边宽敞!”
百姓在屋里听见有人踩着瓦片奔过去,探头一看,就见一道雪亮的刀光照下来,吓得连忙关上了窗户。
徐怀山与庄宁在屋檐上打了几十合,越发觉得这样的人跟着屠烈太可惜了。自从之前跟他交过一次手,徐怀山就对此人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把他收到自己的麾下来。
庄宁的刀法虽然强悍,毕竟不如徐怀山的内力深厚。时间长了,气势渐渐衰弱,不慎露了破绽。他一不小心挨了徐怀山一剑,肩膀上被划了一条口子。
庄宁伸手一捂,鲜血淋淋漓漓地从指缝间淌了下去。
徐怀山失手伤了他,有点后悔,往前走了一步道:“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庄宁提刀划了个弯月似的弧,冷冷道:“别过来。”
徐怀山只好站着不动了,庄宁纵身一跃,飞踏数步下了地。徐怀山还不甘心,从屋檐上纵下去,想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改投自己这边。庄宁却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躲瘟神似的钻进人群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屠烈带人打了片刻,见自己这边露出了颓势,却不服气,大声吼道:“给我杀,我看谁敢后退!”
业力司这边已经有赢的势头了,可要是奉陪下去,死伤也太大了。朱剑屏从人群中挤过来,道:“怎么办,他不要命了,想拖着咱们一起死。”
徐怀山道:“撑住,再拖一阵子他就不行了。”
朱剑屏看了一眼天色,焦虑道:“已经子时了,再拖下去,官府的人就来了。”
徐怀山看着前头厮杀的人群,也有些心疼兄弟们,但此时绝不能心软。他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上就上,业力司的人没有孬种!”
他提着剑大步上前,在人群中看见了蜈青。徐怀山道:“好兄弟,我来帮你了!”
两人在人群中背靠着背,蜈青回头瞥了他一眼,道:“好,你自己小心!”
业力司的人跟金刀门的人厮杀在一起,正有些心慌。徐怀山吼道:“兄弟们,我陪着你们,咱们一起战到最后!”
业力司的人纷纷应和,有教主亲自带领,心中安定多了。又打了一炷香的功夫,忽见一人跑了进来,大声道:“不好了,官府来人了!”
徐怀山脸色一变,暗忖这回闹得这么大,不好跟官府交代。徐怀山和屠烈看了彼此一眼,心中还带着恨意,却也只能暂时罢手。
徐怀山迈步出去,见一顶绿泥小轿停在街口,一队衙役护着轿子,又有上百名官兵挎着刀剑快步奔了过来,把街上的人团团围住了。
两方人马杀得精疲力尽,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徐怀山心中警铃大作,疑心府尹大人此时过来,是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双方一网打尽。
他盯着那顶轿子,心里生出了提防。若是官府想庄家通吃,自己也只好挟持府尹大人,逼他退兵了。
朱剑屏看他眼神阴沉,猜到了他的想法。他走过来,在徐怀山耳边道:“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徐怀山知道此时必须沉住气,就算要反,也得逼得屠烈走这一步。他和朱剑屏站在人和堂的大门前,看着不远处的官兵。
一名侍卫头领掏出令牌,对屠烈道:“你们为何当街斗殴?”
屠烈本来想速战速决,不想惊动官府,没想到这块骨头有这么难啃。他道:“一点小纠纷,也没有斗殴……”
那侍卫看着地上死伤的人,道:“小纠纷,人都死了还算小事?破坏城中治安乃是重罪,大人有令,把这些人统统带回府衙审问。”
侍卫们一拥而上,准备擒拿屠烈。申平安看情况不对,早就拉着蜈青混在人群中,溜之大吉了。那些侍卫要找带头的也找不到,目光朝徐怀山这边投了过来。徐怀山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仿佛只是个看热闹的。王捕头对他和朱剑屏视而不见,只让人去捉拿屠烈。
屠烈看出来了,官府的人不是要各打五十大板,而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他怒吼一声,挣扎道:“凭什么就抓我一个,怎么不抓人和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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