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不宜运送。用雍州杏做成的蜜饯, 杏仁等在京城果子铺,比起其他品种杏的蜜饯,杏仁要贵近一半,很是抢手。问川神色若有所思,迟疑了下,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读了雍州府的县志,除了地里刨口吃食,就杏值几个钱。”温先生提壶倒茶,示意他们自己取,感慨不已。“这杏值钱,也是到了京城,外面的州府值钱。百姓卖出来,就只能换点油盐酱醋。皇后娘娘的意思,让我在杏上多费些心思,帮着百姓多添点收益。”山询皱眉,道:“娘娘曾一再强调,粮食是重中之重,赚钱在其次,必须保证粮食收成,百姓能有粮食充饥。”温先生道:“这就要动脑子,如何保证粮食收成的情况下,再提高杏的收益。娘娘说,这蜜饯太甜了,穷人常年饿着肚皮,糖多,油多就是美味。蜜饯是雍州府做好了,贩卖到了京城,让我去因地适宜做出改动。比如卖到京城的蜜饯,就要减糖,尽量保持杏原来的口味,香气,会更得贵人喜欢,成本便宜了,还能卖高些价钱。次等些的,可以酌情多加些糖,卖给买些来尝鲜的,家境普通寻常的客人。杏仁则都要淡些,淡些香,太咸吃了会口渴,腻味。”“还是娘娘会做买卖。”问川佩服不已,恍然大悟道:“我就不喜外面铺子做的点心,太贵的,我舍不得买。小铺子卖出来的点心,我又嫌弃太腻。”山询接话道:“那是你不饿,吃过好东西,糖肉天天吃,不稀奇这些,贵人就更看不上眼了。”喜雨煞有介事点着头,他吃了两颗栗子,就嫌弃炒时放多了糖太甜扔到一边,好奇问道:“娘娘可让你要在雍州府办作坊,跟庄子的作坊那般,用妇人娘子来做工?”温先生笑着说是,“你们来找我,就是来吃我栗子的?”问川说了许梨花传达之事,“温先生觉着,娘娘可是不同意我们去丰裕行?”“我这里有桩热闹,是李权的,不知你们可曾听过?”温先生没回答问川的问题,反而说起了闲话。问川道:“李权李大掌柜?”他提起这个名字,感到恍若隔世,语气唏嘘。喜雨与山询也一样,对视一眼,愣了下才想起曾经大名鼎鼎的李大掌柜。“他现今如何了?”喜雨问道。温先生道:“前些时日,有对婆媳到李权家中去闹,找他要人。说是毛刀疤被李权骗去江南道,将他害死了。毛刀疤贪财,又凶狠好斗。这对婆媳也是滚刀肉,李权不承认,要告官,这对婆媳哪怕他,一口指认他杀了人。进了衙门,李权承认给了毛刀疤银子,托他到外地去办件事。给了多少银子,去何地,办何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吧,毛刀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双方都有理,吵不出个结果。衙门哪管这些闲事,让他们私下去商议解决。毛刀疤的老娘开口要五百两银子,不给就吊死在李权的门前。”薛老太爷去世了,薛懋与陶老夫人,田氏扶灵回了老宅庆州府,京城薛氏的宅子,大门紧闭。换作以前,李权哪用上衙门,如今他没了依仗,在京城就是普通寻常的百姓,虽说有钱傍身,这钱到了衙门,似乎没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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