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起:“我哥一天的药费才五十两?这么便宜的药能治病?我大嫂从前喝的甜品白燕盏都比这药贵上好几倍。”
辛月影眼睛跳了跳。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思路真的很清奇。
这不怪他,毕竟他从大狱里出来,转头进了山寨,他不知物价不重要,辛月影语重心长的解释:
“老三啊,五十两,这相当于很多普通人家大吃大喝两年还绰绰有余的了,如今咱们家里很穷,所以很需要这个活。”
沈云起冷眼看她脑袋上花样繁多的珠花:“家里很穷,你还有钱买珠花?”
这就要惹是生非。
辛月影后悔带他出来了,她停了脚步,“老三,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回去吧?下次我再给你找个别的活干。”
“不回。”沈云起混不在意一笑:“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去,我娘都嘱咐我了,我不给你惹祸,我是为了我哥,我受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得。”
“诶!对!你就得这么想!好弟弟!我替你哥哥谢谢你了!”她感动得都快哭了。
毁灭吧
入夜了,清凉的夜风扯动着江面。
立在码头边的辛月影换上一身男子装束,两隻手揣进袖筒之中,略有些不安的看向坐在树下埋头吃粽子的沈云起。
她肚子也有点饿:“分我一个粽子行么?”
沈云起抬眼看她一眼,还算讲面子,扯下一个抛给她。
辛月影接了粽子,走到沈云起的旁边,蹲下,情不自禁的低声嘱咐:
“一会儿来了船,咱们就卸货装货啊,咱们快着埋头干活儿,啥也不说啊,咱看谁不顺眼,咱不打他啊,咱们快着干完活就能回家啊”
“你烦不烦?”沈云起不耐烦的看向辛月影:“说了几遍了?”
“好的好的,你情绪稳定点,我不说了。”她埋头啃粽子。
渐渐地,码头前面的人越聚越多,目测有二十来个,各个瞅着獐头鼠目。
不用问,这都是刀疤的人。
刀疤牵着马走过来,辛月影也站起来了。
刀疤抻抻袖子,冷声道:“这位辛小哥是咱们这主事儿的,见她犹如见我,遇事不决,跟她商量着。”
“是!”
辛月影对众人扯了个僵硬的笑。
刀疤转头看向辛月影,把银票先给了她:“三天的银票我先给你们结了,我晚上就不过来了,我得在那边支应着。”
“行,放心去,这有我。”辛月影说。
沈云起走过来,歪头望着辛月影:“你把我的钱给我,免得你到时候拿我给我哥买药的钱去买珠花。”
“行行都给你。”辛月影一并给他,她眼下隻想顺着沈云起的情绪走。
沈云起将钱揣进了怀里。
很快有一艘船朝着码头这边行驶过来,水波荡漾,辛月影凝目看向身后,在那远方,有马车在等候。
辛月影拿起小旗帜,朝着远方挥舞。
马车也很快行驶过来。
好,很好,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辛月影指挥人把板子搭到船边,自船舱跳下来一个男人,左右看看,说了句:“走海砂子的。”
刀疤教给她了,这是黑话,学名为春典。
意思是他是贩私盐的。
辛月影很快的接了下一句:“接海砂子的。”
暗语对上了,船舱的人一挥手,辛月影回头叫人来卸货。
男人们走过去了,当然其中也包括沈云起。
轮到沈云起,他接过了麻袋扛在肩膀上,扭头要走,被人喊住:“一人两袋,你着急去投胎呀?!”
坏了菜!辛月影两步过去:“来来,给我给我。”她扭头看着沈云起:“你走你走。”
沈云起瞪了那男人一眼,冷漠的朝着马车那边走过去了。
辛月影抱着沉重的麻袋,费力的走到马车那边。
头车赶车的男人低声问辛月影:“一会儿是去哪里?”
这刀疤也给她讲了:“去二仙桥。”
赶车的一愣:“啥玩意?”
坏了。
她太紧张了,记岔劈了。
二仙桥走成华大道。
不对,不是这个。
“容我想想。”
她凝神想了一阵,一拍大腿:“去二里桥,走孝贤小道,对对,是这个。”
“哦。”赶车的这才点头:“老路子了。”
辛月影神情紧张的左顾右盼。
赶车的看她笑了:“你第一次干这个吧?”
“嗯。”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
赶车的:“我们第一次干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害怕,不过没事,我们都跟着小八哥干了很多年了,出不了岔子。”
“好的。”她移目看向沈云起那边,死盯着他,丝毫不敢放松。
这回他扛了两包过来,卸在了车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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