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饶奴婢一回吧。”
见嬷嬷大动肝火,烟景想到她会再迁怒于身边的丫头们,赶紧跑到嬷嬷身边,伸手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软声道,“好嬷嬷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烟儿会很心疼的,烟儿向你保证,肯定没有下回了,缀儿自小就在烟儿身边服侍,既使有错,也是烟儿管教不力,何况这事本就是烟儿自己惹出来的,嬷嬷你就饶了她罢。”
既然烟儿都为她求情了,她也只好作罢了,她毕竟也不是柳府的正经主子,不过因对烟景有教养之恩,且素日烟儿对她又极是敬爱,兼之在这府里几十年的老资格才发这场威,便道,“既然小姐替你求情,我且放过你,皮肉可免,但也不能让你轻易得逃了过去,罚没你半年的例银吧,还不快下去?”
待缀儿哭丧着脸出去了,嬷嬷竟叹了一声气,“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老爷虽不会拿你怎样,但他只会自己生气,没的把身子给气坏了。”
这也是烟景最担心的,只能求嬷嬷帮她瞒住这件事情了,烟景可怜巴巴地看着嬷嬷,“嬷嬷,这事能不能不让爹爹知道,这样爹爹就不会生气了。”说着摇了摇嬷嬷的手,“好不好嘛。”
见到烟景这样求她,嬷嬷的心也软了下来,她本就不愿她受一分的委屈,但也不能这样白白地应了她,“那你要答应嬷嬷,以后没我的准许都不要再乱跑了,你若肯听话,我就替你瞒着,不告诉老爷。”
烟景虽不甘愿,但想到自己这次确实是惹出了乱子,爹爹每天处理公务已经够劳心劳力了,她实在不忍爹爹再为了她惹出的事而生气,烟景垂下头,乖顺地道,“烟景答应嬷嬷,以后多乖乖呆在家里。”
嬷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听话就好,嬷嬷也就放心多了。快把药喝了吧,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
一提到那药,烟景眉头便皱了起来,“太苦了,烟儿喝不下。”
“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嬷嬷带着爱怜的神色望了她一眼,“那嬷嬷去给你重新熬一碗再端进来,可不许你再剩这么多了。”
烟景露出笑颜,“只要是嬷嬷熬的药,烟儿才能喝得下去。”
嬷嬷帮她掖好被子后便出去了,背过身的那一刹那,脸色便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失了。
不知为何,嬷嬷出去后,那男子的容貌又在她脑子里浮了出来,她竟很想可以再次见到他,心里慢慢滋生出一种相思到如蚀心骨的感觉,很是煎熬,难道真是对他一见倾心了?可又不像,毕竟这种感觉太过强烈深刻了,情感的发生应当是慢慢推进的,像小树苗一点一点扎根成长,而不是一下子便情根深筑顷刻间长成参天大树,这种感觉真的像中了邪似的彻底沦陷了,摆不脱甩不掉。
她真的好想再见他,想得心都发疼了,见不到他的时间心飘飘荡荡无处着落,晚上更是难眠,只觉得能再见到他便是世界上最大的期许了。
煎熬难耐的时候,她好想好想奔出去大街上找他,翻遍整个扬州城地找他,可她对他一无所知,怎么去找呢?
|遇险
雪霁了好些天了,屋顶已是一片湛蓝的晴空,拂面而过的风不再冰冷刺骨,积雪在慢慢融化着。房檐上消融的雪水落在窗外枯萎的芭蕉叶上,点滴有声,烟景偏生醒得早,推开了菱花窗,上半身倚在窗台上,便在想那个人。
这连日来都是如此,她总在想着他,他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了上百次,尝够了相思味,茶饭也无味,只想着再见他一面,只是这扬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又不知他身份,茫茫四海人无数,怎去寻着他?真是好生苦恼。
事有凑巧,昨儿用完晚膳后,嬷嬷说起明日一早要去大明寺烧香祈福,烟景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便嚷着要同去。
“好嬷嬷,你带我一同去吧,我原本就想去大明寺泉取些雪水来烹茶的,一来病体初愈,二来大雪未晴,所以便搁置了,现在我病好了,天也晴了,是顶好的机会,而且有你在身边看着,我肯定乖乖儿的,总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说罢扭身进嬷嬷的怀里,摇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
嬷嬷自然看透了她的小把戏,说道,“你要取些雪水来烹茶,我吩咐人替你取回来便是,雪天路滑,就怕有个什么闪失,你还是在家比较妥当。”
烟景不肯,只是扭股儿糖似的央求着要去,嬷嬷被她在耳边聒噪得没办法,笑道,“你这猴儿才在家安静了两天又坐不住了,亏你也知道不能给我添麻烦,总算是长进了,既然你这么想去,那便一同去吧。”
大明寺寺枕西北郊蜀冈中锋,上有浮屠九级,是淮东有名的古刹,西侧为平山堂,环境清幽古朴,江南诸山含青吐翠,如拱列到檐前,可伸手攀跻,因而名为平山堂,那大明寺泉在平山堂旁的西园内,号称天下第五泉,水味甘香清冽,最宜烹茶。
因此在此品茗叙话,游目骋怀,倒也是惬意得很。烟景每年都要来此游玩两三回,取些泉水回去做花酿,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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