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世界真正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
兵部尚书是行伍出身,平素里最看不上这些文绉绉,将“之乎者也”挂在嘴边的老学究,如今逮着机会将闻人乐一顿好骂。
闻人乐气得胡子颤颤,指着兵部尚书连道了好几个“你”字,最后骂了一句“泼才”。
“啪”的一声,晏无咎将手中的奏章砸在案上。
“行了!朝堂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孤心意已决,诸卿不必再议!”
晏无咎一锤定音。圣旨下的当晚,连城兵营便拨了一半兵力前往河南。
未央宫里,拂珠提起此事,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虑。
她在担心钱知晓。
这回赈灾,钱知晓的同昌会也掺和上一脚。
如今朝廷派兵镇压,万一牵扯上些什么,那便不好了……
宋姝知她心中担忧,安慰道:“你放心,在灾祸结束之前,无咎不会对你哥哥出手的。”
国库空虚,晏无咎还要借着同昌会与清风道赈灾放粮。
狡兔未死,他又怎会急着烹享猎犬呢?
上一世同昌会其实并未在河南赈灾,只有清风道开仓放粮。经此以后,清风道在民间声名大振,招揽了许多追随者。宋姝想起往事之时,当即便向钱知晓去信,说服他在河南开仓。
救济无辜性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是个得民心的好时候。
“也是。连城大营那些兵如今对付那些灾民都还力不从心,暂时恐怕也不会对钱知晓下手。”
“哦?”宋姝看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说连城的兵现在还没有镇压住那些叛贼?”
拂珠点头:“我打听来的消息是,那些叛贼似乎并非朝廷原想的一盘散沙,反倒应该是有组织策略的……派去镇压的总将柯川如今连叛贼窝都没找到,反倒上书想要新帝从大营调遣更多兵力。昨日早朝,新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宋姝听她说,忽然意识到,这似乎与上辈子的情况不太相同。
她记得上一世那些叛乱的灾民都是被逼到了绝境才揭竿而起,大多都是贫苦人家手无寸铁的苦命人,既没有策略,也没有组织。朝廷派去的军队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前后加在一起,可能还没有半个月的光景。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变故是出自何处?
她思索一番,嘱咐拂珠道:“这些暴动的灾民恐有古怪,你让钱知晓当心些。”
拂珠点头称是。
正是一天晨起时,大宫女梅落领着其他三婢进来唤她起床。
宋姝半依在床边,朝着拂珠一个眼神示意,下一刻,拂珠便在屋内不见了踪影。
梅落小心翼翼地扣响屋门,问她:“王妃,您可起了?”
宋姝惯不喜欢留人守夜,因此每天早上,梅落只能在屋外轻声询问。
“嗯……醒了。”她伸了个懒腰,声音里还带着些朦胧沙哑。
梅落闻言,轻开房门,四婢轻手轻脚的走入殿中为她梳洗打扮。
“王妃,今日您想戴什么样式的钗环?”
兰幽打开妆奁,里头花花绿绿的装着首饰头面无数,险些将宋姝的眼睛看花。
兰幽道:“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王妃看,这荷花样式的宝石簪子如何?”
她说着,从妆奁里挑出一只掐丝银簪,上面的荷花,翡翠作叶,淡绯色的玛瑙为花,花瓣上带着一只白玉蜻蜓立于其上,栩栩如生。
宋姝皱了皱眉:“我怎么不记得库房里有这只钗?”
兰幽道:“这是前两日陛下赏下的。”
“陛下?”宋姝皱眉。
这些日子,无咎人不在未央宫,每日赏赐倒是不断。他知道她惯喜欢胭脂水粉,钗环首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这些东西便也像是流水一样地涌进未央宫里。
如今宫中传言纷纷,拂珠前些日子回来告诉她,有人盛传无咎金屋藏娇,不日便要迎她为后。宋姝对此传言自是不信,然而这纷纷扰扰的谣言却让她颇为恼火。
她眼前下意识闪过晏泉的一张脸,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担心,若是再见了晏泉,该如何向他解释。
这想法出现只是片刻,她摇了摇脑袋暗道自己荒谬。
解释,解释什么。
弄不好,她与无咎在这宫里同归于尽,能不能再见着晏泉都是另话。
思及此,她有些恼火地推开兰幽手里的妆奁,绷着脸道:“陛下赏赐的东西一律莫拿到我这里碍眼,去将以前的东西取来。”
眼中最后一丝睡意朦胧散去,她目光冷冰冰的,看得兰幽一哆嗦,急忙应是,去了库房,将许久以前宋姝那些存在未央宫里的钗环首饰取出来呈于她眼前。
形形色色的金钗钿合里,一只小巧精致的步摇就这么落进了宋姝眼中。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她在瞬间便想起这是她十四岁生辰之时晏泉送来的生辰礼。
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