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收,道士们估计都不肯走,要一言不发堵在门口。但灵芝未免太过贵重,改日让赵小鲤偷摸还回去就是。
问荇带上些进山的工具,柳连鹊在小包袱里装了药草干粮和包扎用的布条,两人随着身着便装的道士们下山。
许久没下山的道士们多少都有些忐忑,一路上走走停停气氛尴尬。
人太多,许多道士时不时朝着他们看,问荇和柳连鹊也不好不管不顾说悄悄话。
快走下山时,问荇熟稔地打开柳连鹊背上的包裹,将一包麻糖递给赵小鲤:“我身上也没别的,这包糕点请各位道长吃。”
他平时下山就喜欢买些小糕点,好带好存,随吃随取还能防止进山体力透支晕倒。
柳连鹊不爱吃这些,所以买的糕点他半推半就尝几口,到最后大多进了问荇肚子。
赵小鲤犹犹豫豫接过去,随后先递给一个面善的,岁数更大的女冠:“师姐,这个很好吃。”
修道之人不能贪口腹欲望,女冠刚要拒绝,瞧见赵小鲤的模样有些心软,加上本来他们就亏了问荇,所以轻声道谢后,将麻糖塞进嘴里。
“师姐,你再多拿些。”赵小鲤露出个腼腆的笑来。
女冠接过三颗包着纸的麻糖,捧在手里。
一柱香后。
女子手中的麻糖已经只剩下一颗,她将一颗糖分给自己的师妹。
麻糖酥脆,表面有半透明的糖壳的花生碎,一咬嘎吱作响。
赵小鲤怕吃多了被说,做贼似得偷吃着,含在嘴里,只等到有山泉流动的拐角,借着山泉水声咬下去。
三个师兄弟嘴上不说,实际上频频侧目,都在好奇赵小鲤怀中的麻糖究竟是什么味道。
一来二去,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动了些,也没人总是盯着问荇和柳连鹊不放了。
“还有些时间,要不要山下去吃些饭再走?”
问荇提议。
“这……”
“这不妥当。”
恰好这时候延年身边的黄鹂鸟跟了过来,原本犹豫的弟子们瞬间规矩起来。
吃得正香的赵小鲤慌忙擦嘴,熟练地用自己跳大神时候学的动作,将麻糖藏了起来。
“那道长们稍等,我们先去买些吃食。”
先不管几个道士,他和柳连鹊买了花卷和馅饼,配上豇豆,坐在树边吃饱饭。
道人们咽着口水,只能看着其他方向念咒,无视掉行人们好奇的目光,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鲤,你吃。”柳连鹊递给眼馋的赵小鲤一块炸糕,趁着刚巧四下无人,看向黄鹂鸟。
“延年道长,这孩子算是我的亲戚,今日是我请客,劳烦对他网开一面。”
黄鹂低下头梳理自己的羽毛,默许了柳连鹊的投食。
赵小鲤欣喜若狂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僵着脸接过炸糕。
“谢,谢谢柳公子。”
有亲戚就是好。
其他道士压根就不敢看赵小鲤,冷风中带着油香的甜味勾人得可怕,太久没沾过重油重辣的他们根本受不住。
就连延年的黄鹂鸟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还要远在隐京门延年拉着它。
等到吃好饭,问荇带着他们走人最少的一条近道,朝着山中走去。
这条路越走树林越密,道士们脸色越差,就连方才活络的赵小鲤都安静下来。
“……有很重的怨气。”
他说了其他道士没敢说的话。
前几天问荇清理出的道路还在,所以他们往里头走得还算顺利。
事已至此,哪怕是萌生退意的道人,瞧见柳连鹊和问荇这般认真又毫不畏惧模样,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柳连鹊观察着四周,将药膏递给赵小鲤:“若是有哪位道长受伤,用它擦拭皮肤即可,能够除痒痛。”
哪怕是道士们愈合能力比常人好,药膏能够缓解疼痛也是好的。
岁数小的女冠胆子大些,低声赞叹:“柳公子真是体贴又沉稳,我印象中的哥儿,鲜少有这般了不得的。”
她太久没出来,对山下大多数哥儿的印象是胆子都不大,要不是见过赵小鲤,她都觉得是现在的哥儿全都变成柳连鹊这般模样。
“谬赞了。”柳连鹊客气又疏离地应下。
“我同问荇都是凡夫俗子,若是真遇到灵异神怪之事,还得倚仗诸位道长。”
“那是自然。”道士连忙应下。
“到地方了。”
问荇停下脚步,用刀柄指着前方灌木丛中若隐若现的泉眼:“我就是在此处遇着过鬼。”
因为他之前来过这处,所以围在泉眼边的灌木丛被问荇弄开个不小的豁口,正好可以通过这个缺角看到对面的情况。
“马上要到午时了,尽快!”
道人们该抽出符箓的抽符箓,该探查的开始探查,三两个走在一起,都严阵以待。
仿佛他们要应对的不是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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