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言,西卡与吉玛风俗更接近一点,人家祭礼比较喜欢用人皮以及人骨制成的祭器。
当然,也与塔朗家一样,抓的外族人不够祭祀的时候,也拿自家奴隶、甚至是身人比较尊贵的人当祭品。
也之所以,虽然整个艺甘家的范围内,对以祝缨为外代表的“外面人”印象很差,但当祝缨派了项乐、祝青君坐镇甘县,废除了奴隶制,废止了人牲、人祭,风评就开始变好了。再分给土地租种,甘县一年之内就渐渐稳定下来了。
祝缨又问:“这次又是为的哪一桩?”她到之前就听到汇报了,但是传过来的信息可能有误,眼前这些是刚从边境回来的土兵,说话会更可靠。
土兵又瞥了祝青君一眼,道:“过境来,跑到小寨里大吃大喝的,又要踩咱们的禾苗,又是吓人的,太可恨了!”
说着,也不看祝青君了,开始真的生气。他家也分得一份地,产出不像以前那样被头人抽去大头,看土地也像是自己家的了,不免对有人想毁禾苗十分气愤!
祝青君的脸沉了下来,问道:“踩了多少?”
土兵缩缩脖子,说:“也、也不、不多,就、就是,停在那儿,故意等、等我们过去。”
哦~祝缨明白了,祝青君更生气了,阴着脸才没把脏话骂出来。花姐抱着一只水瓶走过来,说:“这是怎么了?天儿这么热,来,喝点儿水。我才煮的凉茶。”
众人喝凉茶,气氛略缓了一缓。祝缨与祝青君、土兵们接着聊,更知详情。这西卡家让甘县比较难受,甘县希望稳定,他偏要捣乱。每次来的人不多不少,是一个拉开了防线去防不值当,不管它又确实会碍事的数目。
祝缨问道:“每次都是这个人?”
祝青君道:“奇就奇在这里,以往也有别的人,近来就只有他。对了,还有一些从艺甘家逃到西卡的人,也与他混在一起。”
另一个土兵撇撇嘴,道:“到了西卡家,他们就是西卡家的人了,跟咱们甘县可没关系。”
祝缨又问了对方的兵器、武力之类有无变化,土兵道:“也还是那个样子。他们有兵器是真。”
西卡有碳和一点铁,再往里一些的吉玛有大量铁矿又产生金,冶炼的水平虽然不高,但够用。
几人喝光了凉茶,县衙也收拾好了,花姐道:“我先去布置屋子。”
祝青君送祝缨与花姐出门,项乐那里也拟好了功过赏罚之事。祝缨就征用了签押房,与他、祝青君等人开了小会。项乐描述西卡家与土兵略有出入:“作势伤了一点禾苗,补种及时,没有什么损失。我看他不像是真要动刀兵。”
多的,他也不好当着祝青君的面讲。
祝青君的表情已经不太好了:“大人,我回府向您禀报,就因那人很是可厌。甘县新附,田还没有种熟,人心也还没有大定。大人也说,总要有个两三年才好。这个时候征兵,也是不合适的,容易逃跑、哗变。对面又不缺兵器。可这两三年,总被这样袭扰,也不能安心做事。实在可厌。”
项乐道:“西卡……地方大,又有铁、石炭等物产,打起来可不太容易,如果能像大人收伏阿苏、塔朗几县一样收伏,似乎会更方便快捷一些。”
祝青君撇了撇嘴:“然后呢?还让他们家接着管?有什么事儿还要同一群行尸走肉好言好语地商议?他们有铁有石炭,就不能还放在他们的手里!
你又不是不曾随大人出征过,大人征伐,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令出自幕府,一切才能那样顺畅。
不是凭真功夫拿到的,就攥不牢,总要受制于人!大人,我看甘县就很好,比艺甘家好百倍!西卡家的小子看着精神,可西卡家的奴隶也是人。大人既然给了我一次重生为人的机会,给了整个梧州的奴隶做人的希望,请也怜惜一下西卡的奴隶吧!”
项乐轻轻吸了口气:“这……也是……释放奴隶,是件美事。只是眼下,甘县新设,咱们力有不逮,又恐他们鱼死网破。大人,不如先像对艺甘家那样,先礼后兵,如果他们愿意释放奴隶转为佃户、部曲,也是兵不血刃。不愿意,再惩罚不迟。我们也好趁此机会多得一些准备的时间。”
祝青君也说:“大人!要是为了对他们用兵,我情愿苦些、累些,巡守边境。要是为了对他们依旧怀柔。”
“梧州羁縻的地方已经够多了,可以不遵王化,不能有更多的地方不听我的话,我要令行禁止、升降褒贬,”祝缨慢慢地说,“五县也就罢了,我容忍。其他人已经没有这个运气啦。地方,我要,人,我要,祖宗?就不必再多要啦。”
项乐有些紧张,祝缨慢慢踱到他的面前,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你带了多少心腹到甘县?打算给他们前程吗?是不是还想过你儿子的前程?遇到一个就羁縻一个,你们将要在何处容身?”
祝缨的话连疑问的语气都很轻,落到项乐的耳中却是炸响了一连串的惊雷!
他紧张得喉咙开始发干,跪了下去:“大人!我、我错了。”
祝缨抓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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