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为
花芷温柔但是强硬的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看着她眼底的红仿若未觉,「徐英打听过,渔行是在一个海边的一个村里,那里没有大的船行,也就是说定下的货物只能在这里装船,而郑家是荆州总管的岳家,我不想和他起衝突,对我没有好处。」
芍药紧绷的身体渐渐放鬆,靠到花花的肩头不再说话。
花芷揽着她轻抚她的背,她早就过了衝动的年纪,遇事首先想的是怎样的局面对自己才更有利,不是真就心平气和,只是掌舵人当久了,就连衝动的资格都失去了。
「草草,我还需得你帮忙。」
芍药声音闷闷的,「什么?」
「本来我是想让你想办法让我的脉象看起来像是病了,可既然有人先动了手脚,我们便顺势而为吧。」
「蒙汗药?」
「对。」花芷说得坦然极了,「本就是他们先下了手,又是当地的大夫看的诊他们总不会怀疑。」
「药我有。」
「那就行了,于涛,你去请大夫。」
于涛半点不耽误的应了转身就走,有芍药在这里,等閒人连门槛都休想轻易迈过。
「抱夏,你去窗户那看着,来了告诉我一声。」
「是。」
花芷躺到床上,眼带安抚的看着芍药,芍药伏在她身边片刻才完全缓过来,从兜里翻出一颗药丸捏了一小半,剩下的又放了回去,「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人一走我立刻给你解。」
「都听你的。」花芷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而有力量,「我们爱一个人憎一个人,都需得那个人有那个价值,我喜爱你,愿意舍命护你周全,你喜爱我,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你恨凌王,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而在这浈阳,那些与我们无干的人不过是些蝼蚁,我们不屑于和蝼蚁计较,可当他们真要捻了虎鬚,一脚踩死也就是了,不要生气,不值当。」
明明说得这么温柔,可话里的意思却这般锋利且淡漠,芍药眼里的红意漫上来又退下去,心潮渐渐平復,她就剩这么几个人了,她太在乎,在乎到知道谁想动一下都需用血还偿还。
她不想在花花面前表现得那般嗜血,她怕花花不再那么喜欢她,可现在她知道了,花花其实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那么乖,知道她本性暴躁,知道她很多很多的坏,花花一直都知道,可花花对她从来都没有半分改变。
原来花花都是知道的。
芍药爬上床,趴到花芷身上压住了她半边身体,她的花花怎么能这么好呢?好得她都想霸占着不给晏哥了!
花芷轻轻顺着她的背,看着帐顶眼神一片荒凉,她们都是从荆棘丛中一脚一个血印趟过来的人,见过太多的背叛,遇过太多的不平,在绝望的深渊中咆哮过,在痛苦中盼望末日真的能够到来,让那些龌龊的骯脏的无耻的和那些幸福的美满的通通毁灭,这样的人性格上有缺陷有什么奇怪,她也不过是遮掩得好罢了。
她们这样的人在一起谁也温暖不了谁,但是能互相舔舔伤口,并且永不背叛。
「芍药姑娘,大夫来了。」
芍药唔了一声,翻身坐起来把药送进花花嘴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本好好的好像突然之间就失了力气,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她闭上眼,听着门口传来动静,听着抱夏引着大夫走近,然后手腕被捏住。
迷迷糊糊间听大夫说了些话,门开了又关之后嘴里就被餵进来一点清清凉凉的东西,再之后,那种沉重感便褪了去,身体可见的轻鬆起来。
「花花,好了吗?」
花芷睁眼又闭眼,再睁开就坐了起来,感觉和吃药之前完全无异,这种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说草草这一手练药的本事神乎其神。
「感觉怎么样?」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花芷笑,她也不问大夫怎么说,直接吩咐道:「于涛,你去客栈的井里提水亲自烧,等会再去外边弄些吃的来,表现得防备些。」
「是。」
等人一走,抱夏又将门关得紧紧的,为防隔墙有耳,几人说话一直都放得很低,这会抱夏便问:「小姐是要让下药的人知晓您中了他们的套吗?」
「不止是下药的人,恐怕不用多久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郑家来人时我即便拒了也在情理之中。」
芍药嘟囔,「就一个郑家哪里用得着费这许多事,便是那穆云阳来了又如何?」
「我是来谈买卖的,自然是和气生财,能不起风波是最好。」正说着,外边就有人敲门。
几人对望一眼,抱夏走到门边问得熟练极了,「何人。」
「在下郑氏船行管事郑青,受东家之命来请客人谈桩买卖。」
抱夏见小姐点了点床,她意会,道:「非是我们不知进退,好叫郑管事知晓,我家姑娘病倒了,大夫刚走,我家的下人都跟着抓药去了,今儿怕是下不来床。」
郑管事一愣,不是不久前才从那东来船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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